息,被小喜听见,说:“庙内有人,进去看看。”遂进庙,一看见董良才浑身血迹,又面生可疑,大声喊道:“杀人凶手竟在这里藏躲,你二人帮着我拿呀。” 董生说: “ 岂有此理。你说我杀人有何证见?”小喜说:“你没看看你身上血迹么?你还嘴硬。” 董生低头一看,暗想:“ 这是我妻刎颈之血染在我身,被他看见。”正然发怔,说:“我并无杀人。” 小喜喝道:“ 放屁邪侈,是何言也。岂不知今日之事君事也!我若将你放于四海,实必逮夫身。我今茫茫然归,须要你而后从之!你若是迟迟而行,我定要鸣鼓而攻之!” 言罢把董良才推推拥拥,不多时来至府门首,命:“二佃户在此守望相助,不可须臾离也。待我摄齐升堂将命比,出户入云则入。” 言毕进府禀少爷知:“小人获着杀人之贼。请少爷施行。” 秦豹吩咐带上来。小喜立刻走出,向董良才说:“我家少爷令我带你进去,须要你入公门鞠躬,如也见了我家少爷,须要你便言唯谨尔。你若是言不顾行,准备创业垂统,更兼那右传之八章,岂不亡之命矣夫。” 遂将董良才带进客厅。后堂夫人并小姐闻听拿获杀人的凶手,遂在屏风后偷看窃听。
  且言秦豹明知所获之人情屈,昧心问道:“你这汉子浑身血迹,面生可疑。要你实说因何暗入花园,将丫鬟小玉杀死?”董生说:“岂有此理!我非少名无姓之匪人,祖居不远,家住洛阳城西麒麟村,父名董毓兰,称为员外,我名良才,自幼读书。不幸生母亡故,继母不良,暗使蜜蜂计言我戏母,我父 把 我 勒 死。幸 喜 父 母 身 乏 倦 睡,我 已 气 转 还阳。”秦豹问:“你身上血迹从何而来?” 董生说:“ 我苏省过来,见我妻自刎而亡。是我抱尸而哭,身染血痕,急于逃命,并未暇及〔 擦拭〕 血痕。在古庙乏睡,被府上贵价捉来,诬我杀人。”屏风后秦素梅闻董良才之苦处,不由含泪口呼:“母亲!听此人所言,非是杀人的凶手。令我哥哥将他释放去罢!”老夫人闻言点首说:“女儿言之有理。” 遂唤道:“我儿秦豹,老身看此人不像杀人的凶手,放他去罢。”秦豹口呼:“母亲请回,儿遵母命。” 母女闻言,转身回后〔堂〕去了。

  小喜悄悄走近秦豹身旁,低声下气口呼:“少爷,此人放不得。”秦豹说:“ 我看此人非是杀人之徒,放他去罢!”小喜说:“不可。少爷言之差矣!从来杀人凶手那有善肯招认?况且他身有血迹,为明证,怎见不是他行凶?倘然放了他,日后家中的家丁院公若作些私弊,哪 个 还 肯 服 你 所管?”秦豹闻言,心中暗想:“小玉是我所杀,这人身上血迹从何而来?一定他在别处杀了什么人,逃在这里也是有的。杀人偿命,理之当然。我不免二命一抵,也可压众人口风。”遂问小喜: “ 你所言是理,怎奈他无口供,也是枉然。”小喜口呼:“少爷,人是贱虫,不打不成。将他吊起痛打,不怕 他 不 招。” 秦 豹 闻 言 点 头,遂 向 董 良 才 喝 道:“因何你杀死丫鬟?快实招。” 董生说:“ 杀人之事我实不知。我招何来?”秦豹闻言大怒,喝道:“ 好强徒,料你不肯招认。小喜,将他吊起拷打!” 立刻把董良才吊起,小喜用皮鞭毒打,打的良才死去活来。忽见家人进客厅禀道:“现有堂尊名帖在此,请少爷一叙。” 秦豹接帖看〔 过遂〕道:“ 随后就随家人而去。” 秦豹吩咐小喜:“ 堂尊请我议事,且将这人囚在花园。我回来再拷问,你随我进衙。” 小喜遵命,把董良才锁在花园花亭上,随秦豹进衙去了。

  这董良才被囚锁花亭内,浑身疼痛,哭一回叹息一回。堪堪天交一鼓,忽然一阵阴风,只见花前月下现出小玉冤魂。冤魂暗道:“这白虎星官董良才与我家素梅小姐有姻缘之分,今日有难,必须救他得生。阴阳相隔,我如何可救?有了,我不如与素梅小姐警教小姐一梦,令他来救董生,可以与他二人作成这段姻缘,亦可报小姐待我的恩情。” 想罢主意已定,一阵阴风来至绣楼之上。

  秦素梅正在朦胧之间,忽见小玉立在面前,慌忙问道:“人人皆言你被贼人杀死,为何还在此间?”小玉笑说:“我未曾死,只恐你那心上的人待死。” 小姐问:“我那心上的人是谁?” 小玉笑说:“就是被打的洛阳人董良才,与你有姻缘之分,被秦豹锁在花园,堪堪性命难保。须当小姐去救。若是一步去迟,就误了你的终身大事。” 小姐羞怒,举手去打小玉,小玉闪身一躲,素梅小姐闪了一跌,猛然惊醒,乃是南柯一梦。心中暗想:“曾在前厅央我母讲情,将董生释放,焉能锁在花园?此乃梦幻之言,不可信之。” 遂翻身睡着。小玉之魂见小姐复又困睡,遂又近前警梦,口呼:“小姐呀,小姐!还不快去拯救董良才。你若不救,小姐你误了你今生终身美满的姻缘。” 秦素梅猛然惊省,原来还是在梦境。暗想:“一连两梦俱是一样,真乃奇怪,令人可疑,其中必有缘故。想必我那不行正的狠毒哥哥假允母亲之情,暗把董生锁讫拷打也未可知。明明白白小玉在梦中口口声声要奴去救董生。咳,天哪!天!奴与董生非亲非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