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是个干证,并未尝证他是真是假,大老爷何故要打小的?”上官老爷道:“我不打你别的,打你这起光棍六月晚上做的好事。”三人默默无言。各自打完,分付发至番禺县,递解回籍。三人再四哀求,却只饶了理黄一个。
  又叫上岱云,岱云晓得事情不妥,走上便磕头求饶。
  上官老爷分付说:“你如何不听父亲拘管,私自诬扳亲戚,勾搭这些狗党狐朋?扯下去打!”也是三十,打得肉烂皮开,着差人押至河泊所,叫乌必元即日撵逐还乡。那温、施二人并未叫着,一一的发落下来。
  下回再表。
  
第十七回 必元乌台诉苦 吉士清远逃灾
  行行黄尘中,悠然见青天。
  青天本不高,只在耳目前。
  去者韶华远,来者迟暮年。
  维天则牖尔,奈尔已迁延。
  迁延亦已矣,幸勿更弃捐。
  苏吉士赢了官司,叫家人送了衙役们二十两银子,便邀同温仲翁、施延年、时邦臣回家饮了半日酒。次日到番禺致谢马公,马公告诉他说:“上官大老爷虽然清正,这寄银押缴一案,还亏着抚台,抚台近日要寻关部的事,所以此案松了。”吉士告辞出来,到本府投了谢揭,便到乌家。
  必元因广府押令儿子回籍,虽不敢违拗,却款住了差人,求他转禀,待棒疮好了起身。又听了昨日本府分付的话,不办,则恐怕拖累无穷;要办,又恋着这个库缺,真是进退两难。却好吉士到来,必元接进。吉士道:“大哥昨日受屈,小侄已经出来,不好转去求恳,心上委实不安。”必元道:“这畜生过于胡闹,原是我求本府处治的,现在还要递解回籍。只是温家那边还求大爷替我恳情,请媳妇过来,一同回去纔好。”吉士道:“这个自然,但不知大哥心上怎样的?”必元道:“那畜生一味胡涂,我自然叫他转意。还有一事,昨日本府分付,叫我辞了库厅,仍回本缺,还叫我将关部勒缴饷银的冤屈通禀上司,他替我做主。我想关部何等势焰,万一闹起乱子来,他们上司自然没有什么,原不过苦了我这小官儿。况且这五万银子退不出来,又离了此缺,将来拿什么抵偿人家?大爷替我想想。”
  吉士道:“据侄儿想来,办的为是。他既当面分付,一定担当得来。”必元犹豫未决,却好藩司已发下文书,叫他仍回河泊所署,所有盈库事务着石桥盐大使谢家宝署理,仍着广州府经历毕清如监盘交代。这是广府早上回明抚宪,叫必元离任纔可通禀的意思;又着人监盘,更为周密。必元见了文书,送吉士出来。那谢家宝、毕清如二人已到,一同回明关部。老赫也不介怀,只分付说:“那五万银子赶紧缴偿。”必元应了下来,一面交代。幸得必元并未侵渔,谢家宝受了交盘,写了实收,再进去回明关部。必元一面收拾,回本署去,请了一个老书禀商量。五六日之内,从本县、本府、本道以及三司、督抚八套文书同日出去,屈巡抚便将关部恶迹汇成十款,与两广总督胡成会衔参奏。正是: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
  舆论无偏党,痴人只自痴。
  吉士回到家中,将乌必元要领回素馨的话与蕙若商量。蕙若道:“这话不但乌妹妹的哥哥不妥,恐怕我们姐姐也一定不依。他从五月回家,就吃了一口长斋,问爹爹要了玩荷亭,终日修行,那里还肯再去?”吉士听了,也觉心酸,说道:“我也只得告诉了你爹爹再处。”晚上在小霞房中歇宿。小霞怀着临月身孕,很不稳便,再三劝他到小乔房中去。吉士久已有心,恐干物议。小霞道:“怕甚么?还有第二场官司不成?我分付丫头们,都不许说起就是了。”吉士不知不觉的走至小乔房中。
  两人说了半夜情话,那绸缪恩爱自不必言。
  明日,至温家探望。仲翁不在家中,春才接进,至内堂拜见史氏。史氏道:“大爷连日官事辛苦,又替我家费心。我听得前日乌家畜生吃打了,也可替我女儿报仇。又听说要撵他回籍,不知可曾动身?”吉士道:“女婿此来,正为着这事。昨日乌老伯曾告诉来,要领姐姐过去,一同回籍,叫女婿来这里恳请。岳父又不在家,岳母还须与姐姐商议。”史氏道:“这事你岳父与我也曾说过,你姐姐再三不肯,立志修行。我想乌家畜生这等薄情,就去也没有好日子过。只是你姐姐年纪太轻,后来不无抱怨。大爷原是向来见面的,不妨当面劝他,看他怎样。”吉士便跟着史氏走进园来,到了玩荷亭,听得木鱼声响,素馨喃喃吶吶的在那里念经,见史氏与吉士进来,慢慢的掩了经卷,起身迎接。吉士做了一揖,素馨万福相还。方纔坐定,吉士道:“姐姐诵甚么经卷,这等虔诚?”素馨道:“奴无从忏悔,只得仗慈云大士救苦消灾。妹丈贵人,何故忽然见面?”
  史氏便将吉士的来意细述一番。吉士道:“不是做兄弟的多管闲事,因乌老伯再三叮嘱,只得恳求姐姐过去,纔是情理两全的事,望姐姐看公婆金面罢。就是乌姐丈,也回心过来了,昨日见了我,很不好意思,托我致意姐姐。我这里先替他赔礼。
  你可看做兄弟的分上,委屈些儿!”一头说,走出位来又是一揖。那素馨看见吉士这温存体贴之性还是当年,自己抚今思昔,哀婉伤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