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日临朝竟许他便了。”说毕便到别个妃子宫中去解闷。心中虽有万千说话,一时却难说出,只是闷闷不乐。这里王妃又将公主苦劝,阿芙蓉说道:“事既前定,此时断难挽回,惟求母妃于臣女起程之后,即恳父王速速招兵买马,积草屯粮,练成劲旅数万,三年中不论何时候,黑国稍有瑕隙,即暗地发兵前去袭他国都,将那国王除灭,救取臣女。万望母妃不要把这句话忘却,臣女就有回国之日了。”王妃听了虽甚苦切,却又无法阻止,只得听其自然。到了次日,红王赌气出朝,也不再去商议,就把黑国的来使召来,一口允许。当下有些隔日劝阻的臣子,不觉愕然,不知红王是何意见。又见红王满脸不悦之色,便不敢上前请问。只有那个奚大忠,听得红王慨然将亲事应允,不觉欢天喜地地谢了又谢,又极力地颂扬了几句,骗着一封允亲的复书,方才拜辞回国。一路上的得意自不必说。及至行到黑国王都,他见时候尚早,并不回转自己衙署,惟叫家人回去,自己就望宫门首来。
  早有管宫门的太监迎上前来说:“奚先儿喜笑满面的好兴头吓!莫非那件事被你弄成了么?大王已经问过几次,说怎么奚先儿还不回来,甚是挂念。如今究竟怎么样了?”奚大忠笑迷迷地答道:“不敢相欺,那事做兄弟的不知费了许多唇舌,方得成就。此刻大王驾在那里,即烦公公进去代奏一声,说做兄弟的已经回来,在此候旨。”太监笑道:“这件事能够玉成,实要算你奚先儿的能耐了,敬服敬服。这件功劳可不小呢,即日就要加官进爵了。将来大王隆宠起来,不要把咱们瞧不起就是了。”奚大忠道:“哪有这个道理!请公公放心,见了大王若有好处,把来分些与你如何?”那太监听了便欣欣然的赶进去,托内宫太监代奏,说奚大忠在宫门外候旨。
  黑王此时正因记挂着这件事情,觉得心乱如麻,横又不好竖又不好,弄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。忽然听说奚大忠已回,便觉喜从天降,忙着宫监传出旨来,召奚大忠鸳鸯殿见驾。大忠便整顿衣冠,捧着那封回书,跟了那个传旨的宫监回环曲折地走去,直到鸳鸯殿来。见黑王已自坐在殿上等候,大忠即忙跪在阶下叩头,三呼千岁已毕,方朗朗地奏道:“微臣前蒙我主恩旨派往红国求亲,幸不辱命,又得着了红王亲笔的书信,因此星夜回来奏知。”奏毕便将回书呈上。黑王大喜道:“姻事成就皆赖卿力,寡人即当从重升赏,以酬卿劳。特不知怎生能得红王应允?贤卿可将回书取上殿来,待寡人观看,再行细细地奏与寡人知道。”大忠即忙答应着,将身立起走上殿来,将回书双手呈上,意欲重复跪下,即被黑王止住,并赐锦墩坐下,然后黑王将那封回书折看,见书中所说的话,红王甚是谦抑,前面叙了些客套,后面就是允许亲事的话。别样倔强的话,却一些也不有。不觉哈哈大笑道:“果然成就的了,这叫做上苍庇佑,天赐良缘,照此看来,寡人的国运正未可限量也。”
  正在得意的时候,忽然想着了一事,便道:“且住。寡人想红王也是一国之君,手下谋臣武将谅亦不少,怎能不费张弓支箭,便肯凭一纸国书将爱女嫁为侧妃?莫非其中有甚诡计么?”奚大忠道:“诚如所谕,臣到那国见了红王之时,便将玉旨呈上。红王见了那书之后,起初颇觉嗔怒,本是不肯。那些在庭文武面上又均有不悦之色,几乎难以成就。直到后来臣以利害说之,方得红王回嗔作喜,命臣于宾馆中暂住,自己回宫去与王妃商量了一夜,然后次日应允。不是微臣夸口,若然他人前去,一定不能如愿的。”黑王大喜道:“卿真才识俱优之人,寡人得卿,实无异如鱼得水了。只不知何日可以娶来完婚,也须早早定见,以免寡人等待心焦。”大忠奏道:“这事恰极容易,微臣因知主上性急,故临回国时曾与红王言明,说奏明大王之后,即送聘礼,前来迎娶公主。大王只须将聘礼备齐,命钦天监拣定吉日,微臣即可复往,何必劳大王忧虑呢?”黑王笑道:“卿办事周到,固非他人之所及,真所谓先得我心矣。如今就着人传旨与钦天监,命他赶紧拣定吉期,愈近愈妙。”又因奚大忠办事有功,着先赏给黄金百两,白银千两,以酬其劳。只俟红国公主娶到之后,再行加官进爵。当下奚大忠得意非凡,谢了恩出来,至宫门首便对管门太监将所赏的对他说了,谢他一百两白银,叫他明日到府中来取,自不必说。
  再说不多几日钦天监已将吉期拣定,呈送进去,黑王便命备办聘礼,召奚大忠进去,将吉期与他说知,命他即日前往。奚大忠看见许多物件,都是金碧辉煌,目中罕见的实物,便领了出来,也不敢过于担搁,当时就收拾了,命人将一切礼物装在几辆车子上面,赶紧起程。自己骑着马押之而行。此时黑国文武朝臣,方都知道这事成就,背地里自有一番讲论,此刻且丢过一边。再说奚大忠押着车辆不多几日就到了红国国都,进宫去朝见,将聘礼呈上,又将吉期奏明。红王也无可如何,只得收了,传谕公主叫他整备,一面就点了一文一武的官员,却都是王亲国戚,命他们雇定船只护送公主前去……
  说到这里,文龙不觉大吼一声道:“这些胡言乱语,那知真假?大哥竟以为真,不要听了,快去吧。”楚材方欲回言,忽那人似乎吃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