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,无疾而逝。着有《骑射论》、《火器考》、《戚南塘纪效新书释》、《医学辨症》、《净土事相》,皆属稿而未镌。而尤有卷帙繁重者,则《荡寇志》是。《荡寇志》,所以结《水浒传》者也。感兆于嘉庆之丙寅,草创于道光之丙戌,迄丁未,寒暑凡二十易,始竟其绪,未遑修饰而殁。龙光赋性钝拙,易克纂修。惟忆先君子素与金门范先生、循伯邵先生最友善。是书之作也,曾经两先生评鸳。当其朝夕过从,一庭议论,所有传中余绪,以及应行修润之处,龙光亦窃闻之。遂不揣谫陋,手校三易月,惟以不背先君本意而止。书成,邮寄金陵,请质于午桥徐君。徐君为父执中最肫挚,怂恿付梓,并慨然出资以成之。嗟乎,耐庵之笔深而曲,不善读者辄误解;而复坏于罗贯中之续貂,诚恐盗吉孔甘,乱是用彰矣!盖先君子造意,虽以小说稗官为游戏,而于世道人心亦大有关系,故有是作。然非范、邵两先生不克竟其成,非午桥徐君不能寿诸梨枣也。是书之原委有如此云尔。
  咸丰元年辛亥夏五月辛丑望,男龙光谨识。
  荡寇志缘起忽来道人
  仲华十有三龄,居京师之东长安街,梦一女郎,仙姿绝代,戎装乘赤骄,揽辔谓仲华曰:“余雷霆上将陈丽卿也,助国家珍灭妖氛,化身凡三十六矣。子当为余作传!”仲华唯唯,将有所问,惊霆裂空,电焰流地,檐头瀑布澎湃,悸而寤,灵爽不可接也。仲华夙好事,既感斯兆,经营屡屡而未慊志。偶见东都施耐庵先生《水浒传》,甚惊其才。雒诵回环,追寻其旨,觉其命意深厚而过曲,曰:“是可藉为题矣!”踵而要其成,随时随事,信笔而发明之。谓真灵付嘱也可,谓仲华附会也亦可。嗟夫!文章得失,小不足悔,耐庵固已先言之矣。梦则嘉庆十一年四月初九日漏三下。
  忽来道人自题。
  附录二:清同治十年重刻本所增序跋
  识语俞煐
  谨按:是书之作,始于道光中叶。尔时无所谓寇焉,名之曰《荡寇志》者,盖思之深,虑之远尔。迨至咸丰元年,始付剞劂氏。时值寇焰方张,古月老人乃更其名曰《结水浒》,行之于世,历有年所。但迩来区宇荡平,既除既治,所谓寇者,则又自有而之无矣。故仍其名而曰《荡寇志》者,匪特昭其实,亦微,伯氏之先知灼见,已在数十年之前也。自兹以始,我国家垂光锡柞,叶奕蕃昌,九州四海,悉主悉臣,亿载万年,为父为母,既无所为寇,并无所为荡矣。椅欤休哉,侯其祎而!
  同治重光协洽阳月,山阴少甫氏俞煐识于穗垣之退思轩。
  续序半月老人
  夫防乱于未乱之先,智虽竭而心犹虑其不足;启乱于未乱之始。机一动而祸已伏于无穷。六经、四子之书,所以绝人心之私伪,即以杜斯世之乱萌也。而后世犹有敢于纵恣,以肆行而无忌者。况复有启之者欤?施耐庵之有《水浒传》也,其中一百八人,虽极形其英雄豪杰之谊气,而实着其邸张跋扈之非为。不然,当四海一家之时,而雄据一隅以自行其志,名之曰“聚义”,谁非王土,谁非王臣,天下岂有两义乎?迨至有罗贯中之《后水浒》出,直以梁山之一百八人为真英杰,真忠义,而天下之祸即由是而始。予少时每遇稗官小说诸书,亦尝喜涉猎,而独不喜观前后《水浒》传奇一书。盖以此书流传,凡斯世之敢行悻逆者,无不藉梁山之鸱张跋扈为词,反自以为任侠而无所忌惮。其害人心术,以流毒于乡国天下者,殊非浅鲜。近世以来,盗贼蜂起,朝廷征讨不息,草野奔走流离,其由来已非一日。非由于拜盟结党之徒,托诸《水浒》一百八人,以酿成之耶?俞君吉甫次兄仲华先生,少年颖悟,博极群书,凡天人性命之书,以及稗官野史之说,无不流览,浃洽贯通,卓然为一代硕儒,不独浙之名士而已。初从尊人先大夫宦游粤东,既而归浙,着《荡寇志》一书。由七十一回起,直接《水浒》,又名之曰《结水浒传》,以着《水浒》中之一百单八英雄,到结束处,无一能逃斧钺。俾世之敢于跳梁,藉《水浒》为词者,知忠义之不可伯托,而盗贼之终不可为。其有功于世道人心,为不小也。迩来赖圣天子威灵,两宫皇太后厚福,凡跳梁小丑,无不俯伏授首,宇内渐次荡平。耐庵、贯中之前后《水浒传》,贻害匪浅;仲华失生之《荡寇志》,救害匪浅,俱已见之于实事矣。昔子舆氏当战国时,息邪说,距诐行,放淫辞,韩文公以为功不在禹下。而吾诓《荡寇志》一书,其功亦差堪仿佛云。仲华性惆傥,淡泊不以功名得失为念,以酒一壶,铁笛一枝,分系牛角,游行于西湖之上,自号为“黄牛道人”。其于人世轩冕,不啻视若泥涂。以岐黄行世,复着有《医学辨症》,属稿未镌。设使有志功名,出其文经武纬之才,以拯斯民之水火饥溺,其勋业吾知其必有观也。虽然,仲华功虽不在当时,而《荡寇志》一书,其功非浅,抑亦可以不朽矣。余虽不获与仲华游,幸与吉甫游,常聆其言,因得以慨想其梗概焉。吉甫胸襟淡恬,拙于逢时,虽迍遵淹蹇,一笑付之,恂恂然于物无忤也。将续刻是书,因赘其言于左。时上章敦奘腊月,桂林半月老人序于羊城之扫闲轩。
  续序俞灥
  客有以《荡寇志》问于予者,曰:仲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