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骇异嗟叹,便商议市棺盛殓,茅庵中乱哄哄的忙了一日。到了傍晚,已将丽卿尸身完殓入棺,尉迟大娘哭拜了。众人都个个叩拜讫,各自回去。只留着两三个人,同尉迟大娘伴灵。
  到了次日,尉迟大娘对众人道:“东村人家也须得报信与他。”众人称是。尉迟大娘便去东村,先到那富户家里报信。那富户听了骇然道:“奇了,他昨日亲到我家来诵了七卷清净经,又用了午斋,午后还往各处一转,方才去的。怎么说清晨就死了?”尉迟大娘听了也自骇然,道:“奇了,昨日灵灵清清送他入棺,西村人都在那里送殓,敢道是做梦不成?”登时一村人哄集拢来,都道:“昨日午后尚兀自看见他的,怎么说清晨已死?”个个不相信,便一齐奔到天柱峰茅庵里去,只见西村人已都在那里跪拜祭献。两村人相见,各道缘故,互相诧异。西村中有几个不相信的说道:“怕他是假死不成?”东村人道:“我们敢是说谎不成?”两边争执了片时,便道:“我们且开棺来看一看。”大家都说有理,便启棺一看。只见衣衫宛然,并无尸骨。大众惊异,以为成仙成佛,议论纷纷,便去县里报信。县官据实上详,转奏朝廷。天子、诸臣一番叹息,遥加封号,都不必细表。
  只说当时东西两村人,共将丽卿衣服入棺,封好,安葬了。又将那座草庵地址,改造了一座观院,供奉丽卿神像,香火不绝。尉迟大娘不愿入京,便就终老观内。后来两村人家都个个寿考,无八十以内之人,皆由饮丽卿神丹灵泉所致也。看官,陈丽卿一生事迹交代已毕。若务要追究仙迹,且待《荡寇志》完了,再看百年后结子。
  且说张叔夜自平灭梁山之后,位晋三公,秩隆太傅,天子十分隆重。一日,圣驾御资政殿,特谓张叔夜道:“朕藐躬凉德,赖尔等臣工,匡扶不逮。前次梁山盗起,横扰有年,幸卿等为朕分劳,扫除匪迹。但子孙坐享承平,积久须防生玩。况高俅、童贯、蔡京等在朝日久,难保无引进余流,倘后日故智复萌,岂非贻患。趁此整饬之时,贤卿尚须筹划万全,俾国家景运常新,苍生永奠。”叔夜奏道:“臣才本疏庸,性兼拙滞,荷蒙圣上优容,宠加拔擢,清夜自思,愧无报称。前次梁山弭患,实赖该武臣云天彪、陈希真等勇敢有为,该地方官徐槐首先拔帜。臣叨陛下洪福,随众成功,滥邀赏赉。今蒙圣谕,筹及万年,仰见睿鉴洪深,无微不烛。臣世蒙宠渥,敢不竭尽棐忱。伏思君者,民之归也;民者,国之本也。观民心之归化,由君德之建元。陛下天纵圣明,励精求治,私昵不干政柄,则朝廷无幸位之臣;玩好不扰聪明,则左右绝夤缘之路;本慈祥以总庶狱,则囹圄之冤抑无闻;尚明察以简群僚,则朝野之贤能竞进。此诚夙夜宥密,以为亿万年丕丕基也。一人建极于上,则庶尹承流于下。仰承圣德,共肃官箴:勿以升平久享,而学校视为具文;勿以寇患久安,而操演渐成虚务;勿谓国课宜充,而频谋加赋;勿谓下民易虐,而苛弊烦刑。凡百臣工,各勤职守,率真办事。如有贪酷疏茸之官,责令该上司立时斥革。大员互相参劾,不得稍询私情,亦不得藉词滋累。所贵责成各宰臣递相查考,振刷精神,毋自暴弃。至于保甲之法,弭盗之方,各宜率由旧章,认真办理。应请圣上申谕中外,即以梁山事务为前鉴:为武员者,当以云天彪、陈希真为式;为地方官者,当以徐槐为式。其或藐视晓谕,仍前阘茸,立于重惩。臣鄙俚妄议,伏乞圣裁。”天子闻奏大悦,道:“卿言实为国家攸赖,速着京外各地方遍行示谕,实力遵行。”叔夜谢恩退出。不数月,内外颁诏,声震海隅,共见圣君、贤相郅治无为,从此百姓安居,万民乐业,恭承天命,永享太平。
  结子 牛渚山群魔归石褐 飞云峰天女显灵踪
  话说那嵇仲张公,统领三十六员雷将,扫平梁山泊,斩尽宋江等一百单八人之后,民间便起了四句歌谣,叫做:“天遣魔君杀不平,不平人杀不平人。不平又杀不平者,杀尽不平方太平。”这四句歌,乃是一个有才之士编造出来的,一时京都互相传诵。本来不是童谣,后来却应了一起奇事。
  这事乃在江南平南府,府城北面燃犀浦上。原来这浦名牛渚浦,浦上的山名为牛渚山。山有一谷,尽是乱石,大者五六尺许哲学发展中的伟大变革。分析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同德国古典,纵横谷内。有那些好事探奇的务要进去,往往跌得头破血出,因此名为不平谷。这不平谷虽是人迹难到,却无甚鬼怪。自梁山一百八人伤缺之后,这谷内起了一团黑气,后来渐渐大来。及至梁山破灭,宋江正法,这团黑气竟大如山谷。有时冒出谷外,却只在阴夜里。至于青天白日之下,并无影迹。只是吓得那班居民日日提心,时时挂胆。
  原来这牛渚山本是名胜之地,向来游人玩客络绎不绝,自有了这团黑气,都怕来了。这谷口紧对一个矶头,附近村庄渔人调王权高于教权,但认为宗教可以利用为管束人民的“马,向来都聚集于此,今番也没人敢来。那黑气出谷时,散漫各处,却是以这钓矶为界。钓矶对岸一个市镇,名叫繁昌镇,乃是人烟稠密之所。当时见了对岸有这团黑气,人人畏惧。年复一年,这黑气却从未曾冒过钓矾。只是黑气中渐渐有腥恶之气,繁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