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谁也不敢说一言。有一人若是不服把他抗,立刻就让他一命归阴间。高丽人有理说无理,日本人无理也占先。怎说是日本无理把先占,都因为他们刑法不一般。日本国无有斩首刑一件,凡大罪不过充军十几年。韩国里有那斩杀刑一件,高丽人犯罪就把膊(脖)儿掀。有一点小罪就把大刑上,你看那高丽人民多可怜。日本人愿意怎的就怎的,无一人敢与他们把脸翻。日本人拿着高丽当牛马,让饮水谁也不敢把草餐。现如今高丽已经灭亡了,那日本不久就到咱这边。咱国的权力要是到他手,也不能好好来把咱容宽。那时节还须比着高丽甚,众明公想想惨然不惨然。我今日说到此处住一住,等着明公想想咱们再言。


第二十回 农夫怀恨倡革命 妇女因仇起义团
    朝鲜主权外渐,君臣犹在梦中。留云浦上显良农,立会倡言革命。
    日人奸淫妇女,天理所不能容。周氏二娘义气生,要与日人拼命。
  上场来《西江月》叙罢,书接上回。上回书说的是那高丽国的审判权,全归了日本人手中。日本人得了审判权,就无所不为,就是犯什么大罪,也靡有死罪。那高丽人少有一点罪过,就坐监下狱。日本人无论怎么欺侮高丽人,高丽人不敢伸冤告状,独只为那审判官,全是日本人。要告状也不能与他们争理。所以那韩国人,一个个含冤负屈,无可如何,真是让人闻之落泪呀。这且不再话下。
  单说在平壤城里,有一个开妓馆的日本人,名叫奚谷松,是那三个日本贼的朋友,当日听说他三人让地风杀了,心中甚是怀不愤。后来打听人说,将他三人是说张氏兄弟捉住他那三个朋友,于是想出个坏道来。他国的人会了十几个,说道:“你们莫(没)听说咱国人,让雷地风杀了三个吗?”那些人说:“我们听说,但不知是何人捉住的。”奚谷松说:“我原先也不知道是何人捉住的,后来听人说,这城北有一个留云浦,那处有一座落雁山,山北有张姓兄弟二人,将他们捉住的。要不着他们捉住,咱国人焉能被杀呢?我今天将你们请来,想要上那留云浦,将那张让、张达杀死,好解咱们心头之恨。但是光听人说,并不认识他们,这也是一样难事。”内中有一个日本人说道:“我认的。他们前一日,我在他们手中买过皮子,我还知道他的住处呢。”奚谷松说道:“这更好了,咱们就杀他二人就是了。就是杀了他二人,咱们也不抵偿,不相(像)原先审判权,在他们手中那个时候了。你们愿意不愿意?”那些人一齐说道:“很好,我们全都愿意去。替咱们那三个朋友报仇。”奚谷松说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就去吧。”于是大家收拾收拾,也有带手枪的,也有带刀子的,也有带二人夺的,一齐出了平壤,可就扑奔留云浦走下来了。
    好一个贼子名叫奚谷松,一心要替他朋友报冤横。领着同人也有十几个,一个个扬眉怒目赛毒虫。齐说道:“今日去上留云浦,找一找张让、张达二弟兄。要能够将他二人得在手,一定是扒皮吃肉挖眼睛。与咱那死去之人把仇报,解一解咱们心头火一宗。”日贼徒一行说着一行走,眼前里来到张氏那屯中。找着那张氏兄弟大门首,一齐闯进屋子要行那凶。偏赶上他们兄弟出了外,所以才未能遭在毒手中。众贼子一见他们出了外,齐说道:“今天白走这一程。”那个说:“既来不要空回去,将他炮手窝棚用火轰。”贼子们说着说着点上火,忽啦啦刮刮刮大火照天红。
    众邻人一齐上前来救火,看见了日本人发愣怔。齐说道:“这火必是他们放,若不然他们到此为何情?”奚谷松一见邻人来救火,当是那张氏兄弟转回程。一齐的要上前去把手动,那邻人个个吓的战兢兢。拿起腿来往回跑,众贼子后边追赶不放松。众邻人跑到家中门闭上,日贼人才知道不是他弟兄。说道:“是今日虽然未得(逮)住,等明日再来杀此人二名。”众贼子一行说着回里走,眼前里来了张氏二弟兄。
  话说张氏兄弟,这日正在山上打围,忽然看见家中起火,急忙的抗(扛)起枪,就往家跑,中途路上与那些日本贼,见了对冲面,那个买过张让兄弟的皮子那个日本人,一见他兄弟跑过来,说道:“这就是他们两个,咱们还不下手,等待何时!”于是一齐抽出刀枪,望前就闯,可就不好了。
    众贼子一见他们眼气红,从腰间亮出刀枪要行凶。忽啦啦将他兄弟围在内,扣手仗打的实在令人惊。他兄弟虽皆有枪不中用,而且那寡不敌众是实情。那张让、张达虽然是好汉,怎能够敌挡日人数十名?况且说仓卒之间不防备,被贼人一齐打倒地流平。用刀子刺在他们心口上,可惜他兄弟二人丧残生。众贼子杀了张氏兄弟俩,将尸首扔在落雁山涧中。留云浦众贼杀死人两个,一个个心满意足回了城。
    众明公听听日本恨不恨?青天白日就杀了人二名。高丽人受这样大冤无处语,寻思起让人心中甚难容。他国人所以受那日本气,都只为国家无权那一宗。他国主权若不归日本手,有冤屈怎的也不能无处鸣。咱中国主权若归外人手,咱大伙也与高丽一般同。众明公听着此话怕不怕?这不是虚言假语来胡蒙。从今后好好把咱国权力保,才不能受外国人他欺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