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讳,可使得么?”乔太监乐的拍手大笑道:“我的诗原无佳句,得二位鼎甲一誉扬,定必长安纸贵,价重南京矣。但不知令亲林润可就是参赵文华的那个少年翰林么?”应龙道:“正是他。”乔太监乐的手舞足蹈道:“得他一篇序文,我这品行学问,高到那儿去了。你要知道,他昔日参赵文华,就是参严中堂。你今日又参他,怎么你郎舅们都是铁汉子。我再说给你,万岁爷和严中堂是前生前世百世奇缘,想要弄倒他,难而又难。也罢了,我再替你内里托两个人罢。
  “应龙又谢。乔太监道:“我们别了罢,改日还要在袁敝友园中领教。你这本,或今日午后,至迟明早,定有旨意。”应龙别了出来,也无心上衙门,回家坐候吉凶。
  乔太监将应龙奏疏带到宫内,同六部本章放在一处,却放在第二个本章下面。等的明帝到批发本章时,乔太监放在桌上。
  明帝看到应龙参严世蕃并阎年等,心下大为诧异。问乔太监道:“怎么参本和六部现行事件放在一处?”乔太监跪奏道:“此系御史邹应龙亲到宫门,未经通政司挂号,因此放在六部现行事件内。”明帝也就不追问了。又往下细看,心里说道:“严世蕃等倚仗严嵩,竟敢如此作恶,严嵩慢无约束,是何道理?
  “又想道:“世蕃系大学士之子,言官参他,不得不放重些。
  大要虚多实少。”
  正欲想算批发,猛见方士蓝道行站在下面。明帝此时深宠信他,因他善会扶鸾。说道:“朕有一事不决,藉乩明示。”
  随即驾到鸾房。蓝道行问道:“陛下所问何事?”明帝道:“朕心默祝,你只管照鸾词书写出来就是。”乔太监便使了个眼色。蓝道行前受袁太监嘱托,午间又受乔太监和赵太监嘱托,适间问应龙参本话,他又是听见的。此刻乔太监又递眼色,心里早已透亮。少刻,乩笔在沙盘中乱动,他却不看写的是什么。
  随用自己的意见写出几句话来道:“严嵩主持国柄,屡行杀害忠良。子世蕃等贪赂无已,宜速加显戮,快天下臣民之心。”
  明帝看了,心上大是钦服。随即回原看本处,将应龙本章批道:“览邹应龙参奏,朕心深为骇异。严世蕃等俱着革职,拿送刑部。其种种不法,着三法司将本内有名人犯,一并严审,定拟具奏。邹应龙即着升授通政司政卿。钦此!”
  这道旨意一下,京师震动,将应龙此本家传户诵。都乱讲先时有许多不怕死的官儿,不但未将严嵩父子动着分毫,并连他的党羽也没弄倒半个。谁想教个新进书生,到成了大功。真是出人意外。只十数日,便遍传天下皆知。正是:避雨无心逢内宦,片言杯酒杀奸雄,忠臣义士徒拚命,一纸功成属应龙,第九十二回草弹章林润参逆党改口供徐阶诛群凶词曰:风雨倾欹欲倒墙,旧弹章引新章。覆巢之下无完卵,宰相今成乞丐郎。
  改口供,奏君王,安排利刃诛豺狼。霎时富贵归泉壤,空教磷火对寒霜。
  右调《思佳客》
  话说明帝降了锁拿严世蕃旨意,这日刑部即将本内有名人犯一一传去。也不敢将他下监,俱安顿在大堂傍边空闲屋内。
  各官俱送酒席。次日早,明帝御偏殿,严嵩免冠顿首,痛哭流涕,诉说平日治家严肃,从不敢纵子孙并家奴等为非。明帝笑道:“国家事自有公议,俟三法司审拟后,朕自有道理。”严嵩含泪退下。过了十二三天,法司还未审明回奏。只缘严嵩势倾中外,又兼三法司内,到有一牛是他父子的党羽。不但不敢将世蕃等加刑,就是家人阎年,连重话儿也不敢问他一句。严世蕃到口若悬河,力辨事事皆虚。只求参奏,也将邹应龙革职对审。三法司见旨意严切,诚恐明帝喜怒不测,又不敢将应龙参奏。因此日日挨磨,只等严嵩于中斡旋了事。
  一日,吏部尚书徐阶有本部要紧事件,面奏请旨,在宫门等候。太监乔承泽传他入去,到一小屋内,明帝独坐,徐阶跪伏面前。明帝笑着教他起来,赐坐。徐阶谢恩坐了。明帝问了回吏部事务完毕,正欲退出,明帝道:“御史邹应龙参奏严世蕃等,朕着拿交刑部会同三法司审讯,怎么半个多月,不见回覆。想是人犯未齐么?”徐阶跪奏道:“此事有无虚实,只用问严世蕃、阎年便可定案。余犯即有未到的,皆可过日再问。
  “明帝道:“卿所言极是。怎么许久不见回覆?”徐阶故作无可分辨之状,伏首不言。明帝大怒道:“朕知道了。想是三法司惧怕严嵩比朕还加倍么?”徐阶连忙叩头,又不回奏一语。
  明帝道:“卿可照朕适才话,示知三法司。再传旨,着锦衣卫陆炳同三法司严刑审讯,定拟速奏。若少有瞻徇,与世蕃等同罪。”徐阶唯唯退出。到内阁,将明帝大怒所下旨意,写了片纸,差内阁官示知三法司并锦衣卫这几处衙门。
  严嵩见了这道谕旨,大是惊惧。又见传旨的是徐阶,就知道是徐阶有密奏了。连忙回家,备名帖,请徐阶午间便饭。徐阶也怕严嵩心疑,只得拨冗一到。严嵩亲自接到大门院中,让徐阶到自己住的内房坐下。徐阶问:“有别客没有?”严嵩道:“止是大人一位。”少刻,酒肴齐备。见执壶捧杯,都是些朱颜绿鬓少年有姿色妇人。内中他儿子世蕃的侍妾,到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