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之饭?”和尚道:“这不过当点心。早晚正饭时,斗饭尚不足小徒一人自用哩。”骆宏勋道:“此饭量足见此人伏虎如狗也!”黄胖自去下米煮饭做菜,不待言矣。骆宏勋问道:“请问长老贤师的法号?望乞示知。”和尚道:“贫僧法名消安,二师弟消计,三师弟消月,小徒尚未起名,因他身长胖大,又姓黄,遂以‘黄胖’呼之。”且不讲骆宏勋同消安二人谈叙。
  且说余谦醉卧一觉,睡至三更天气方醒,自悔道:“该死,该死!今日初至鲍家,就吃得如此大醉,岂不以我为酒徒!且大爷不知此刻进来否?我起来看看。”爬将起来,走出厢房。先进来时虽然有酒,却记得大爷床铺在于书房。房内灯火尚明,房门亦未关闭,迈步走进内室,空无一人,还只当在前面饮酒未来;又走向内厅,灯火皆熄。惊讶道:“却往何处去了?”回到书房仔细一看,见床上有两个剑鞘,惊道:“不好了!想这鲍自安终非好人,自以好言抚慰,将我主仆调开,夜间来房相害;大爷知觉,拔剑相斗。但他家强人甚多,我的大爷一人如何拒敌?谅必凶多吉少。”遂大声吆喝,高声喊道:“鲍自安老匹夫!外貌假仁假义,内藏奸诈,将我主仆调开,夜间谋害,速速还我主人来便了,不然你敢出来与我斗三合!”他从书房外面吵到后边。有诗赞他为主,诗曰:

  为主无踪动义胆,却忘身落在龙潭。
  忠心耿直无私曲,气冲星月令光寒。

  却说鲍自安正在梦中,猛然惊醒,不知何故有人喊叫,忙问道:“何人在外大惊小怪?”余谦道:“鲍自安老匹夫,起来!我与你弄他几合,拚个你死我亡。”鲍自安闻得是余谦声音,心中大惊,自说道:“他有个邪病不成?我进来时他醉后已睡,此时因何吵骂?”连忙起身穿衣,问道:“余大叔已睡过,如何又起来?”余谦道:“不必假做不知!我主人遭你杀害,不会不知,快些出来拚几合。”鲍自安闻说骆大爷不知杀害何处,亦惊慌起来,忙把门开开,走出来相问。余谦见鲍自安出来,赶奔上前,举起双斧分顶就砍。正是:因主作恨拚一命,闻友着惊失三魂。毕竟鲍自安性命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
  第二十七回 自安寻友三官庙



  却说余谦一见自安走出来,赶奔前来,举起双斧分顶就砍。自安手无寸铁,见来势凶猛,将身往旁边一纵,已离丈把来远。自安说道:“余大叔,且暂息雷霆,我实不知情由,慢慢讲来。”余谦道:“我主仆二人落在你家里,我先醉卧,我主人同你饮酒,全无踪迹,自然是你谋害来;你只推不知,好匹夫那里走!”迈步赶来。只见鲍金花手持双刀,从房里跳将出来,喝道:“好畜生,怎敢撒野!你主人以棍伤我手腕,你今又以斧伤我父。莫要行凶,看我擒你!”金花、余谦二人乃在天井中刀斧交加,大杀一阵。鲍自安见女酒尚未醒,听见女儿说“以棍伤他手腕”,一定是女儿偷往前边,计较比试之时,被骆宏勋打了一下。素知女儿总不服输,变脸真斗;骆宏勋乃是精细之人,不肯与他相较,隐而避之。遂远远向着余谦打了一躬,说道:“我老头儿实在不知,乞看我之薄面,暂请息怒,待我寻大爷要紧。”又喝金花道:“好大胆的贱人,还敢放肆!”余谦见鲍老陪礼,又喝骂女儿,遂两下收住兵器。自安问女儿道:“你方才说骆大爷棍伤你手腕,你把情由慢慢讲来。”鲍金花含怒道:“女儿闻他英名盖世,特去领教。他不识抬举,大胆一棍,照我手腕伤之,至今疼痛难禁,已成青紫。又被女儿持刀争斗,伊越房逃入空山去了。女儿之气方才得出,余谦这畜生反来撒野。待我先斩其仆,后斩其主。”说毕,又举刀要争斗。鲍老大喝道:“好贱人,还不回房,等待何时!骆大爷系何等英雄,不肯与你计较,岂怕你而避。但空山之上有三只大虫,往往伤人,骆大爷如有些损伤,叫我怎见天下之义士!”金花被父禁责,含怒回房。
  余谦闻说空山有三只大虫,大爷如避其山,必然性命难保。不由的大怒,骂道:“明明串同共害,做出这些圈套。我总与你拼了这条性命罢了!”鲍自安道:“大叔错想了,我若有心相害,你先醉卧之时久已谋害了,还待你醒来?我们闲话少说,莫要耽误了时刻,速速着人上山找寻大爷要紧。倘有不测,大叔再骂不迟!”余谦道:“且容你去寻找,如有损伤,回来再与你讲。”余谦这一吵闹,后边所用四十个男女、前面听差的一百英雄,俱皆惊起问信。鲍自安带了二十个听差之人,开放大门,往空山而来。前前后后、左左右右,寻找了两个周圆,不见踪迹,心中甚是惊慌。又想道:“即被大虫之害,到底有点形迹;且骆大爷英明之人,即遇见只大虫,也未必就遭其害。”寻来找去,天色已将发白,来到三官庙前。鲍自安道:“有了消息了,消安师徒夜夜在山捕虎;再者见人必然动问,或者知道骆大爷去向亦未可知。等我问他一问。”遂上前敲门。黄胖在厨煮饭,消安起身开门。一见鲍自安一脸愁容,带领了二十余人,忙忙问道:“老师,今夜遇见一人否?”消安道:“莫非骆公子?”鲍自安大喜道:“正是。”消安道:“现在殿上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