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当先专治外事,不用穿耳缠足。‘阳’属男,男子退后,主持中馈,岂容博带峨冠?”左丞相道:“闻得女儿国的妇人,腮边都有胡子,为何站在元帅两旁的妇人,内中有两个年纪约有二十八九的光景,为何唇边颏下都是光光的,并没有一根髭须,竟与女子一般无二?”右丞相道:“老年兄,你还没有知道么?屈指算来,七八年前,女儿国王娶了天朝男子来做国后娘娘,两位相国也娶了天朝男子做夫人。天朝有种西施散,抹在唇上颏下,就永远不生髭须了。如今他们宫中的老王妃、老宫娥,都把胡须剃削净尽,抹了两三次的西施散,面上都是光光的了。连民间的妇女也是个个无须。凡有天朝航海生涯的人,贩这西施散到女儿国去销售,无不利市三倍。那两个三旬以内的女将,你道是谁?就是天朝娶来的相国夫人。本来并不缠足,后来因要嫁往女儿国去,把两足略略缠裹,垫了许多高底,装成小足。故而他两个的个子,比别的女将长了好些。”右丞相道:“原来如此,老年兄真算得博闻强识的君子。”东门吉与西门政一路并马闲谈,到了天保城,叫开城门,一径来至午朝门外下马,进宫朝见嗣君,奏明与元帅问答的言语。又将女儿国军容威武,将勇兵强的气象述了一遍,“若不早去请降,社稷定然难保”。嗣君道:“多亏两位先生善于辞令,淑士方得安全。明日去犒军,可备白银三十万两,十万两送与元帅,二十万两犒赏大小三军,先行送去。降书、降表作何称呼?”左丞相奏道:“我国与女儿国本是兄弟之邦,如今主上年轻,据老臣愚见,不如对女儿国王称他做叔父,未识主上以为然否。”嗣君道:“正合孤意。先生作速去写。再备贡品黄金五十万两,作为赔偿兵费之需。”二位丞相领旨出宫,忙去赶办。到了次日,修成书信,差两个殿尉官并二十名军士,抬了犒军的银两,送到女儿国营中。殿尉官领了丞相钧旨,押送三十万花银,径到女儿国大营,见了元帅,呈上书信。元帅拆开看了,照单全收。两个殿尉官每人赏了白银二百两,二十名军士总给白银六百两,发了回书。殿尉官带领军士,称谢别去不题。
  再说郡主娘娘坤蕙芳,自淑士国左右丞相奉了嗣君之命,前来女儿国营中情愿投诚,及至丞相去后,便与丈夫枝兰音郡马商议。当晚兰音就在灯前与元帅夫人修成淑士国乞降纳贡、愿受节制的奏章,将前后战胜的情形细细陈明。次日选了一员裨将,给了路费,上马加鞭,背着本章,星夜回京。到了女儿国凤凰城中,径投黎相府来,见了红薇学士。黎相国问明了情节,便唤家人去知会了紫萱学士。不一时,紫萱到来,略谈几句,随即带了赍本官儿,偕往朝中奏明国王。国王阴若花拆开奏章,从头至尾细细看了一遍,不觉大悦。回顾二位相国道:“若无紫绡姊姊破除妖法,淑士国那得投降?他既情词恳切,愿受节制,已有悔过之心。所夺峻德、飞虎两城的侵地,仍旧归还淑士,不知二卿以为何如。”红薇、紫萱都道:“主上宽容大度,柔远有经,足使淑士国的君臣畏威怀德。”国王又道:“卢相国速代孤家草诏。”紫萱领旨回府,当晚草成诏书,明日上朝,国王过目,用了御宝,仍命赍奏回京的那员裨将恭奉诏书前去。按下慢表。
  且说二路元帅郡主坤蕙芳,在着营中无事,姊妹饮酒谈心,十分快乐。不一日,国王诏书已到。淑士国丞相也将乞降的书表、纳贡的黄金送到营中。元帅起身迎接二位丞相进营见礼,分宾主坐定献茶。元帅致谢犒军之费,丞相致谢周旋之力。元帅收了书表贡金,便道:“寡君诏云:贵国嗣君既知悔过,愿受敝国节制,所取峻德、飞虎两处的地方,本帅班师之日,咨照守城的将士,仍旧归还贵国管辖便了。”左右丞相听了大喜,打一躬道:“全赖元帅鼎力,敝国嗣君实深感荷。请问元帅定于何日凯旋?国主本欲与元帅送行,因在丧服之中,故而命老夫等代送。”元帅道:“不敢有劳。本帅过了明日,后天便要启行回国。”二位丞相道:“老夫告别。后日再来恭送。”元帅再三称谢,送出大营。东门吉、西门政上马扬鞭,径回天保城,去复嗣君之命。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二十九回 耀武功聘问交通 崇礼教文明大启
  话说女儿国二路元帅郡主娘娘坤蕙芳奏凯班师,所有夺取峻德城、飞虎城地方的库饷,提出十分之三,赏给了淑士国投降军士,令其各自散归田里。余下的仍旧归还淑士。发令已毕,遂命先锋花逢春,赍了淑士国的降书、降表并贡金五十万两,押队先行,为第一起。护国军师郡马枝兰音、大将苗秀鸿、水碧莲为第二起。大将红赛珠、掌中珍为第三起。二路元帅坤蕙芳、兵马大元帅花如玉、左护卫使黎相国夫人韦丽贞为第四起。右护卫使卢相国夫人韦宝英、海军都督兼二路先锋梅凤英为第五起。大将坤德厚并偏裨将佐为第六起押后。第一起先锋花逢春先行,带了一万人马,护着贡金,发炮动身。随后第二起、第三起陆续启行。早有军士禀报淑士国,左右丞相代国王前来送行,郡主接见,便将交还峻德、飞虎两城文凭,并城中余下的库饷文据,送与二丞相道:“敝国的守将已经咨照。”二相接了凭据,感谢不尽,并代国王道达歉忱,随命军士把抬来的果盒酒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