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来。丽贞又寻着了一碟子盐韲,一碗咸鱼,宝英又将手去接了。丽贞方欲爬上舱面,争奈站立不定,又跌了下去。丽贞忙又爬起,宝英把手去拉,那里拉得动他?忙道:“二姊姊快来!”锦莲也到后舱,见丽贞在下面爬不上来,慌忙也来拉他。那知二人拉他一个仍是拉不起来。忽见紫绡走来道:“妹妹,你两个站开些。”便伸手向下,将丽贞的手臂一提,就提了上来。丽贞道:“颜姊姊真好神力。”紫绡便与姊妹三人仍到中舱。三姊妹吃了些开水泡饭,收拾过了,便往后舱铺好了三个被褥,又到中舱也将被褥铺好了。宝英道:“请颜姊姊安睡罢。咱们也要后舱去睡了。”紫绡道:“妹妹你拘束了。后舱狭窄,三人如何好睡?中舱宽大,反让咱一个人安睡。”锦莲道:“姊姊,这是妹子等一点敬畏姊姊的心肠。并不是拘束。”丽贞道:“二妹、三妹,咱们都往后舱去罢。”遂辞了紫绡,竟自去了。紫绍见他三人一片至诚,真是难得,愈觉可怜。到了次日,吉庆合了船伙,同了乳母,乘了一叶扁身到来,都上了大船,打发小舟回去。吉庆与乳母都到了中舱,紫绡道:“你们都称咱做颜小姐,不许乱叫。”乳母、吉庆叩拜过了,又见了三位小姐。锦莲便对乳母道:“若无颜小姐相救,咱们姊妹三人早已死在牛魔岭上的了。”紫绡便对吉庆道:“你去知会船伙作速开船。”吉庆答应退去。锦莲吩咐乳母夜间陪伴颜小姐睡在中舱,又道:“你去同吉庆查看伙舱中食用之物可有现存的留下。此去岭南路途杳远,倘然缺乏,须要备足了开船。”不一时吉庆回道:“船中只有一二日的粮了。”锦莲听了,便去箱中取出白银三十两,交与乳母,去命吉庆上岸办齐了食用的东西,随即开船。吉庆领命,带了两个船伙上岸。去了半日,把食用之物都已备齐,搬运上船,连忙启碇,乘风破浪,直往岭南进发。姊妹三人对着紫绡敬如师保,畏如神明,耿耿于心,不忘大德。紫绡见他姊妹三人真如深闺弱质一般,并且知他们的心迹。因此日渐亲热,与姊妹一般看待,有说有笑,也不拘束了。不一日,到了岭南地面。吉庆命船伙将船停泊。紫绡道:“妹妹,你们可把箱笼等物收拾好了。船资赏银也可预早交付吉庆。这只船也赏给了他。咱往林伯伯家去,知会他们前来接你姊妹三人便了。”说着便走出中舱,只听得嗖的一声,一道红光就不知那里去了。要知以后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 九 回 双亲认义惜多娇 众美感情爱幼弟
  且说林之洋自从女儿婉如嫁了田廷,中宗复位之后也得了个公爵,不数年间中宗被弑,睿宗登极,虽仍录用旧臣,田廷早已告假还乡,逍遥自在,不在朝中伴驾了。婉如得以常常归宁,父母所生一个幼弟,年方八岁,乳名唤作馨儿。这日婉如回家,正与母亲吕氏提起:“闺臣姊姊,自到小蓬莱去后,音信杳然,不知可曾成仙。女儿甚是记念。”忽听得嗖的一声响,撺进一个红红的人来。原来却是颜紫绡。婉如见了大喜道:“想杀俺也!”只见林之洋从外面进来,紫绡便先拜了林之洋、吕氏夫妇,二人连忙扶住道:“颜小姐,那得你来?”紫绡道:“今朝特地前来。”便转身又与婉如见过了礼。婉如便握了紫绡的手,一同并肩坐下。林之洋道:“自从那年送小姐与闺臣甥女动身的时节,还是八月初旬,开了海船都向抄近水面走去。还在船上过年。直到了四月下旬,那时才上小蓬莱。及至你们去后,俺等了二三个月不见回船。每日上山探听,毫无踪影。后来遇着个采药女童,接得两封书信。正要细细盘问,那知女童就不见了。忽然来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,与夜叉一般,大吼一声,奔上前来,俺只得飞跑下山,奔回船上。那知夜叉吼叫连声,要向俺的船上撺来。众水手只得急急开船,吓得俺生了一场大病,回到岭南还没有全愈。究竟闰臣甥女现在何处,小姐可说与俺知道。”紫绡道:“林伯伯,你吃那采药的女童哄骗了。那夜叉就是女童变化来的。”林之洋道:“女童为何变了夜叉吓俺?”紫绡道:“恐林伯伯缠住盘问,若不吓你,那里就肯开船回来?”林之洋听了哈哈大笑道:“原来学了神仙就会变化的。这倒有趣的很。”吕氏道:“如今甥女可在小蓬莱由上?贤侄女与他可在一处?”紫绡道:“咱与闺臣贤妹都在山中,常常聚处,静参元妙之机,渐入精微之域,功成在指顾间耳。那日在泣红亭经过,见那石碑上透露天机,知若花妹妹与武锦莲有姻缘之分,红薇妹妹与韦丽贞、紫萱妹妹与韦宝英亦当匹配为婚。武锦莲、韦丽贞、韦宝英姊妹三人虽是男子,实与闺女无异,秉性良懦,生平并无过恶。只因父兄大逆,罪当灭族。他三人知画影图形查拿严密,无处藏身,欲图保全首领,改了女装。自愿穿耳缠足,深闺伏处,永不出头。恰好他三人的姻缘又在女儿国内。女儿国的风俗,本是女子男装,男子女装的,岂不是天缘凑巧么?第恐天涯海角,会合难期。咱因特地送来林伯伯府上居住儿时。待林伯伯出洋的时节,带他姊妹三人往女儿国,作合此三段良缘,也是成人之美的义举。他们现在船中,就请林伯伯着人去接他来罢。”说着,便立起身来作别。婉如见紫绡要去,忙伸手去拉紫绡,要细问闺臣姊姊的踪迹。只觉得眼花缭乱,一道红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