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手里不过是一把明晃晃板斧。”妖魔道:“可又来,不是板斧,却是何物?你既晓的是板斧,岂不知这板斧厉害。如何大胆假变病汉,上门欺我这众姬!”行者道:“外公有这本事,不怕你板斧,故此才上你门打妖怪。”魔王道:“你有甚么本事?”行者道:“我的本事,也小小有个名儿。”魔王笑道:“既有名,可说来我听。”行者道:“我说出来,只恐你站立不住,便要骨软筋酥。”魔王道:“莫要虚夸假奖,老实说来。”行者乃说道:
  “说来本事非虚假,炼就神龙与意马。
  七十二道变化能,十万八千筋斗打。
  六根清净不沾尘,一任春秋与冬夏。
  十洲三岛遍经游,五湖四海多戏耍。
  曾拿金箍棒一条,打尽妖魔谁敢惹。
  今随长老上灵山,求取真经还唐家。
  金箍虽缴拳头凶,那怕明钢斧一把。
  打教七魄丧三魂,活捉妖精去做鲊。
  这般本事岂虚夸,天下驰名真个寡。
  任你妖魔众美姬,不够老孙这几下。”
  魔王听了道:“原来是孙行者,当年随唐僧过这地方,真个有些名望。且问你,不随着唐僧去取经,却来我处骗哄我众姬,是何缘故?”行者道:“我已随着师父取了经文回还,过这林前,见了几个汉子病俄在地。说是你抢夺了他干粮,还打伤了他,要囫囵吞吃。我师徒不忍,要救他命。却遇着你麾下曹操,领着两个美姬,设美人计骗哄他。可怜几个客途汉子,夺了他食,又打伤了,恹恹待死,己是不忍,还使计活捉他充饥。你便顾性命,却叫他送了残生。我师徒只得停车往马,要把你饿鬼林荡平了,方才前去。”魔王听了,大怒道:“我倒听得说,唐僧取经回还,有些善果。你这孙行者,有些名望,也有几分功劳。不看僧面看佛面,不计较你。缘何你反说要荡平我这林,方才前去?休要走,看我斧来。”魔上把明晃晃板斧,照行者斫来。行者虽是炼就的铜头铁脑袋,不怕魔王斧砍。但是两个空拳,怎能打得魔王。只得“骨都”一声,回到三藏处。
  三藏道:“悟空,如何久去探听,教我放心不下。那病汉尚卧在地下,可救得么?”行者把前事—一说出来。八戒道:“正经事不做,又去变标致汉子,勾引那妖姬怪妇,费了工夫,教我们饥饿在此。”行者道:“呆子,都是你一路来,今日也叫俄,明日也叫饿,惹出这一种饿鬼林来。这妖魔好生利害,幸是我老孙,若是你,定遭他害。莫说魔王,便是那些细腰,你这呆子也当他不起。”沙僧问道:“师兄,甚么细腰?”八戒道:“问他怎的,莫过是细腰狗,不然就是细腰蜂。”行者道:“比这两样还利害,料你不敢惹他。”八戒道:“狗不过咬,蜂不过叮,怕他怎的?”
  正才说,只见林里摆出一队妖精鬼怪,大叫:“孙行者,毛和尚,快出来领板斧。走了的不是好汉。虚夸本事,玷辱了神道。”行者听了,忙向经担上掣下禅杖,跳出林前道:“妖怪,好生无礼。老孙久等在此。”魔王舞动板斧,行者挥起禅杖,他两个在林前一场战斗。好战斗,怎见得?但见:
  行者威风凛凛,妖魔杀气腾腾。两边赌斗不容情,不辨高低谁胜!
  他两个大战多时,不分胜负。八戒、沙僧见了,各掣下禅杖,上前助战。妖魔队里,曹操领着许多细腰妇女,也上前助战。曹操使一杆长枪,敌住了沙僧。众妇女却一齐围着八戒。八戒腹中先原叫饿,被众妇围着,咕咕哝哝,只叫不曾吃饱了。那众妇听得,一口气吹来,把个八戒吹的骨软筋酥,禅杖丢掷在地,被众妇扛始入林道:“好个胖和尚,虽然丑陋。倒也尽够大王受用。”三藏见八戒被些细腰妇女拿了去,走出阵前叫:“悟空、悟净徒弟,好生战斗。悟能被妖精捉拿去了。”
  行者听得,忙拔下许多毫毛,变了些沙僧,把曹操拿倒,随即绳捆索缠。曹操慌了道:“长老师父呀,不管我事,都是独角魔王生事。这些妇女们惹非你,好歹留着我,自然把拿去的长者来换。”乃大叫:“独角大王,且停着战斗,把众姬拿去的长老放过来。”魔王听得,把曹操大啐了一口,骂道:“原来你这贼,贪生恤命。到此已入六道,还要用那生前心肠。”好魔王,一面牌骂曹操,一面腰间取出几把飞刀,撇在半空,把行者变的假沙僧乱斫,把绳索割断。小妖们上前抢了曹操过去。那飞刀早向沙僧、三藏头上飞来。三藏见了道:“悟空阿,这妖魔利害。你看他把你变化的沙僧,将飞刀斫灭;又把捆妖绳割断,如今在空中乱飞,似寻人斫杀的光景。你且休兵罢战,好求那魔王,放过林去吧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,你只须正了念头,莫要害怕。妖魔有飞刀,我却有宝贝。”行者一面说,一面把手向耳后去摸。摸了一把,“哎呀”一声道:“奈何,奈何。”三藏道:“悟空,你哎呀甚的?看这飞刀在空中盘旋,好生利害。”行者道:“可恼这宝贝儿,缴在宝库。师父,你且叫沙僧弃命拒敌,保护着经担。我去取宝贝来降妖魔也。”说罢,“忽喇”一声,不知去向。
  魔王笑道:“孙猴头,只会躲,看你躲到何处去也。少不得往这林中来挑经。”魔王收了大斧,却使那飞刀来斫沙僧与三藏。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