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箍棒,我也没九齿钯。你没本事,却又来叫我。我听寺僧说道,被甚么妖精毒气伤了他。甚是报怨长老,连累了他。”行者只听了这一句,便走近长老身边,一手扯着长老衣袖,一手就要抡拳,说:“老和尚,原来是你要誊抄经卷,见我等不肯,故意勾引了妖精,偷了经担到何处去?快早说出,好好交还,免得我与你讲说。”长老慌了道:“小师父,我原是好意,留你师徒在此。便是要抄经文,也是善功,岂有勾引妖精之理!你此话从何来,是甚么妖精,也要说个明白。”行者道:“我师弟听知得的。长老,你只把昨夜抬经的和尚,叫出来问他说个明白。”只见长老叫出一个被妖精毒焰喷伤的道:“离如意庵数里山洞,有几个妖精,他始初变了我寺僧,诈哄我等扛抬经担。到洞后,却变了怪相,把毒气喷出。我只得丢了经担回来。师父若要经担,须是速往洞中去龋”三藏听了,问道:“长老与寺众要经,却是要抄写在寺,永远课诵与山门僧众。不知那妖精要我们经文何用?”寺僧道:“我等也闻知妖精说,当年唐老师父求取经时,被高徒剿灭了许多妖魔。如今是这些根因,要夺经复仇之意。”行者听了道:“经担既有下落,师父在此守着。我与八戒、沙僧洞中寻经去也。”按下不提。
  且说蚖妖等把寺僧毒了回寺,他们计较把经担打开封皮,取出经卷来,看是甚样经卷。他也不敢乱开,却才动马驮的柜子,把那封皮掀动。只见那柜子缝内,金光万道,射出火焰直喷,把个妖精冲的站立不住,如烈火销膏。这妖精半个也存留不住,直逼出洞来。众妖精飞走离洞,三五里犹被金光真火,把他那邪氛毒焰消烁的无影无踪,尚敢来看甚经文。
  却说那狐妖依着行者,走到青草池塘,打了一滚,也把头面伤痕好了。欲到庵来,又怕木鱼声响;欲回洞去,又恐众妖毒焰。正踌蹰去向,只见那蚖妖们,一个个丧魄消魂,失张失志,飞走前来。狐妖听得他真情,乃忖道:“原来经文神异,他既不敢近,待我到洞,看是何等经文?待我报个信音与那小和尚,免叫他四处找寻。”狐妖只存了这点好心,便走回洞里。见柜担经包,齐齐在洞,金光火焰却也不冲地。他看了柜上封皮脱落,忙粘将起来,急走出洞。远远见行者们执着禅杖走来,这狐妖依旧变个妇人,手里提着个篮儿,装做民间送饭之妇。
  行者见了道;“女善人,你脸上毒伤好了。”妇人道:“正是,多劳小师父说的药方治好。你经担找着了么?”行者答道:“我们正来找寻。说洞中妖精利害,特寻我师弟来帮助灭妖。”妇人笑道:“小师父,你倒也夸口。那妖精毒焰喷人,你那里灭得?还是那经文神力,我知他那精怪离远去了。有几担经包,见在洞中,快走去龋”行者听得就走。八戒掣出禅杖要打,行者忙止住道:“师弟,何发暴性?”八戒道:“师兄,这分明是个妖精。”行者道:“我岂不识;但他有引指好意,我等如何下得恶意?”沙僧道:“二师兄,灵山为何缴了我们器械?与几条禅杖,正为戒你伤生。你如何又起恶心?”八戒口虽答应,心里却只是要打狐妖。临行看着那妇人道:“好了,你去吧。”瞅了那妇人几眼。这狐妖说:“这和尚面貌丑恶,心地便凶。我倒好心与他说经担下落,他却存不善心肠。且看他取了经担,作何光景,再与他作个计较。”狐妖也不远去,远远跟着前来。见行者三人,找寻着经担在洞,他把禅杖挑着六包,却丢下两柜马垛子。行者道:“谁在此看守着,待我去牵了马来驮去。”八戒道:“我在此看守罢。”行者依言,先与沙僧挑了四包到寺。
  三藏见了,便问八戒与柜垛。行者把八戒看守话说了,便去牵马,叫沙僧伴着师父。三藏方才放心。那寺中长老,愈加好款待,把道场散了。三藏只等经担完全起身。
  却说抓妖正恨八戒要打他,恰好远远跟着,看见行者、沙僧两个先挑了去,洞中只丢下八戒。他却复了原身,悄地到洞来,看八戒何为。只听得八戒口里说道:“分明那妇人是个妖怪,留他在这山间迷人作甚?不依我把禅杖打死了他,却放了他去。”又说道:“这两个担担包,去牵马来驮柜。这许久不来,叫我一个冷清清坐在此洞内。”狐妖听了道:“原来那两个去牵马,待我前去探看甚么马。且假变来哄了他经柜去,叫这丑恶和尚吃那两个打骂他一顿,以还他要打我之心。”狐妖随出到洞外,照路走来。果见行者赶着一匹马来,他仍变妇人故意问道:“小师父,你挑了经担去,又赶匹马来作甚?”行者道:“尚有两个柜垛,未曾驮去。”狐妖道:“方才一个长老,长嘴大耳的,挑着两担包,雇宽了两个村人,扛抬着两个柜垛,从傍小路去了,说是经担。小师父不消又去。”行者道;“此话可真?”妇人道:“我三番五次指引小师父,何尝欺你。”行者被他哄的信了,乃赶回马到寺。这妖狐仔细端详着那马:
  壮体莹然白玉,昂头拖着青鬃。
  四足宛如铁踞,一声聒耳嘶风。
  狐妖看了那马皮毛色相,他却摇身一变,宛然无二。飞奔到八戒洞来。八戒见了道:“弼马瘟何处去了?却把马走了缰到此。我那里等他来,且把经柜与马垛着,我挑去担包回寺。”乃把柜垛放在马身,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