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,要抢夺唐僧经文,乃相计议,在唐僧们前路探听虚实,可除则先除了,以坦然放心行路。他见鹤妖一翅仍回慌张洞,少顷,香烟缥渺,直到高峰,他两个闻此香气,乃相计议。比丘僧说:“妖魔焚此清香,莫非设计引惹唐僧进洞,又要逞弄妖心?我与师兄既欲前行,探妖魔虚实,当先从此洞。”灵虚子道:“焚香表敬。料非妖气上腾,或者是妖魔回心向道,实因我与师兄说透了那善庆君去也。”比丘僧说:“妖心难料,我与师兄前去试观。”两个乃变了唐僧与行者模样,下峰走到洞前,闻得洞内香烟喷出,真是不同。怎见的不同?但见:
  一道香烟似彩云,浮空忽变作妖气。
  彩云霭霭香喷鼻,妖气腾腾臭味薰。
  灵虚子见了香烟不同,乃说道;“师兄,你看香烟气味,邪正交喷,想是妖魔心便向道,尤持在两可之间。师兄既变了唐僧模样,你先进洞,试那妖魔心意;我变行者随后,但看妖魔真假。”比丘僧依言,变了唐僧,走进洞来,小妖忙报说:“洞外来了一个相貌堂堂僧人。”鹤妖听得道:“此必是唐僧。”乃手执炉香,与慌张魔迎出洞来。那鹤妖屈膝跪下道:“山林荒谷,何幸得蒙圣僧下降?”假唐僧道:“村野小僧,误造仙居。”鹤妖一面迎拜,一面清唐僧上堂。
  那慌张魔左顾右看过:“闻知圣僧取了真经回还,如今这经文现在何处?”假唐僧道:“都是小徒们挑的挑,玉龙马驮的驮。”慌张魔道:“闻知圣僧有三位高徒,那一位神通本事高强?”假唐僧道:“论本事都高,说神通有个孙行者却大。”妖魔道;“果然闻得圣僧一路前来,真亏了孙行者保护着你。但我等无知冒犯了他,倘圣僧开方便之门,宽宥我等,仍乞转谕高徒,除了以往不究,不念旧恶,容我等拜入法门,亦是功德。”假唐僧笑道:“隐君早若有此高意,也免使小徒冒犯,但小徒平日也是个宽洪大量的,说过便罢。隐君既有此意,我徒孙行者现在洞外,未敢擅入。”鹤妖听了,便飞走出洞来,迎假行者。
  那慌张魔也随出来,见是孙行者在外,躬身相迎,请行者入洞,也叙了些宾主之话。他却慌慌张张向小妖耳边悄语如此如此,起身入洞后,把个小妖变了他身,出堂随着鹤妖行礼,他却带领了几个小妖,没有板斧,执着些棍棒,从洞后门直奔上大路来。叫小妖探看唐僧经担歇在何处?趁唐僧与孙行者两个在洞,料猪八戒、沙僧只顾的他担子,那玉龙马垛没有唐僧押着,行者经担没人挑,小妖们务要打起精神,抢了到洞,岂不美哉?
  慌张魔与小妖计议未了,只见山冈下唐僧师徒挑押经担前来,慌张惊异道:“小妖们,这事不偕,怎么唐僧师徒齐齐走来?那洞中走来的却是那个?莫不是识破了我的计较,故此回去挑押担子,不知从何处过来?”小妖道:“魔王在上,我等也闻知孙行者神通广大,莫不是和魔王一般主意,也变了假身在洞,真身却在此处?大王既至这里,好歹上前使个大神通法力,待小的们帮助,打起精神,明明的抢夺他经担,岂不是好?”慌张魔依言,摇身一变,变了个五头九臂大魔王,手里执著九般兵器,拦阻山冈之前。大声喝道:“来的莫非唐僧么?快把经担献来,饶你性命过山!如若迟延,休想放你!”唐僧一见了那妖魔:
  三个大头生项上,九枝臂膊出身间。
  十只环眼齐睁着。嘴牙咧嘴喷黄烟。
  唐僧见了惊怕起来道:“徒弟们,这却是什么妖精?如此凶恶!”行者笑道:“师父放心,莫要惊慌,看徒弟降他!”乃变了个小小孙行者,破头烂担,一只眼,两手只得三五指,跛着足,仰看妖魔道:“妖魔,老孙在此,何乃大惊小怪!”妖魔看了笑道:“你原来是孙行者的替头,也敢在我魔王面前耍嘴?”行者道:“妖魔,你怎说老孙是替头?”妖魔道:“分明唐僧与孙行者到我洞中,我那善庆君信了他,投拜他两个入门,你却假扮孙行者抵挡。看将起来,连唐僧也是假装。”行者笑道。“妖魔,你不打自供也,看起来,这大头大脸多手多脚原来也是假变将来恐吓我老孙的,休要走,看老孙抠你眼。”乃跳上妖魔五个头上,抠他十只眼睛。慌张妖魔一时遮救不来,挡了这只痛,又顾不的那只疼,把九个臂膊丢了兵器,护那眼睛,众小妖见了,打起精神,一齐上前来奔捉唐僧,被八戒、沙僧舞动禅杖,打得那些小妖:
  落花流水两无情,丧胆消魂都没命。
  慌张魔见小妖败走,自己又被行者抠眼,他越变的大,行者越变的小,没奈何仍现了原身,是一个獐子妖精,他往高峰一路烟飞星走了。行者也复了原身,挑上担子,叫声:“师父,正了念头前行。”三藏道:“悟空,我念头原自不邪,无奈这山溪险隘,可恨那孽识乱生,你方才以小小心机降那大大魔孽,真是手段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,我徒弟也是有传授来的,让他大大做模样,怎如我卑卑自小得便宜?叫他那大眼睛睁不开,不敢小觑了我。”按下行者降了慌张魔一道烟走了不提。
  却说比丘僧见鹤妖真心皈依,他把慧眼一观,早知那慌张魔是小妖假变,香烟一正一邪,便是这点怪异。悄悄对灵虚子道:“我们既说化了鹤妖,这鹿妖弄怪,必去侵犯唐僧,他叫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