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吃,须是借个大家伙取来方够用。”八戒听得飞走说:“待我去借了来。”三步两步,走到店中。
  抬起头来一看,只见一个汉子当垆叫道:“长老,屋里坐,要吃酒么?”八戒道:“店主,我们是出家僧人,不吃酒,不茹草的,若是有素面饭食,肯布施便斋我和尚一顿;若是不方便,我也不敢强求,但有大家伙借了,取些供水与我师父们吃。”汉子道:“素面饭食尽有,木桶盛水也便,长老,可进屋内来龋”八戒方才进了屋。
  只见屋内走出一个妇女来叫道:“长老,要水桶可进里边来自取,素食也有在此。”八戒一见了那妇人,娇娇烧烧,便不觉把老老实实心肠,更变了个蒙蒙懂懂,走进屋来道:“女善人,你今年多少青春?”妇人道:“二十五岁。”八戒道:“才像个二八佳人。”妇人道:“承过奖了,这几个点心,长老肯用么?”八戒道:“用的着。”妇人道:“要用,可进我卧房来。”八戒那里是贪色,只因贪那面饭,老实做了蒙懂,走入房内,被那渔子闯入房来道:“好和尚,如何走入人家卧内,调戏人妇女?”那妇人也变了脸,胡厮赖,屋后又走出几个小妖,不由八戒分辨,把绳索捆将起来。八戒要使出法力逃走,那里使作的出?皆因贪邪迷乱,被妖魔计陷屋中,昏昏沉沉,不省人事。
  却说三藏见八戒去久,不见出店门,道:“悟空,八戒又不知进酒肆借家伙取水,不见出店来,想是贪图人家斋饭,只怕酒肆中家伙不洁,若是吃他斋饭,怕沾了糟气,破了他八戒之名。”行者道:“呆子行动只说他老实,只怕遇着不老实妖魔。”沙僧笑道:“大师兄,你说八戒老实,遇着不老实妖魔,依我说,但恐八戒不老实,被妖魔老老实实捆倒了。”行者道:“师弟,你如何得知?”沙僧道:“我看那酒店屋上妖气飞腾,有些不祥,多是八戒在下有甚话说。”行者把眼一望笑道;“师弟,你见的不差,待我去探个信来。”沙僧道:“师兄,你此去莫要老实,只怕妖怪不老实。”行者说:“我自有机变,你可守定师父与经担,我探听去来。”行者走到酒肆门首,只见当垆的汉子见了行者道:“长老要吃酒请入屋来。”行者只听了这一句,想道:“八戒中了他害,决无疑也。老实和尚怎经的他这一声请字儿?”乃答道:“店主,我小僧酒便吃,只怕你无肴。”汉子道:“肴品且多,凭长老要吃何物?”行者道:“却要美味佳肴,中我意,爽我口,我方才用。”汉子说:“长老,什么美味佳肴才中你意、爽你口?”行者说:“我要:
  煮猩唇和烧豹胎,炸鹦舌搭炒鹤腮。
  龙肝凤髓将就用,大海鲸鲵脆骨海”
  汉子听了道:“你这长老,却也跷蹊古怪,要吃的肴品那里去寻?”行者道:“别物没有也罢,仙鹤的腮儿、鳗鲤的骨儿,难道这两样也没有?”汉子听了个仙鹤腮忖道:“这和尚莫非知道我们变化迷他,故意难我?我只得哄他进屋,把那美人计迷乱了他,再作计较。”乃说道:“长老,你要鳗鲤脆骨,底里尽多,你可进屋自去取用。”行者便走入屋内。
  只见那妇女卖个娇烧道:“长老,你要吃鳗鲤脆骨,尚未下锅蒸煮。”指着八戒道:“这便是鳗鲤在此,少待下锅蒸熟了与你下酒,你可进我屋来,与你说几句风流活。”行者一见了八戒被捆着在屋,昏昏沉沉,如中毒的一般,乃叫一声:“八戒,你忒老实太过,总是被孟浪张狂迷了。真经虽在担内,义理却在你心头,快正了念,把法力使出来,再过时刻,只怕妖魔拿你作鱼鲊脆骨了。”八戒被行者一声叫醒,睁开了眼,看见行者道:“大师兄,我好惶恐,你且与我解了绳索。”行者忙去解索,那妇人尤自叫行者进房说风流活,被行者大喝一声道:“青天白日,妇女不守节操廉耻,我等是何人?你捆一个叫一个,我知你非酒家之妇,定是邪魅之妖。我的金箍样可恨缴库,若在手中,怎教饶你?”八戒道:“师兄,莫要说恨字,又动了恨心。”行者道:“解了你捆,不使出本事法力,且说我动了恨心!”八戒听得,便把那妖妇也大喝一声道:“无耻淫泼,我出家人且不打你,自有人来处你。”八戒说未毕,那妇人吆喝起来,屋外便走进变汉子的小妖,齐嚷起来:“好无禅义!怎么走入屋调戏人家妇女?!”顷刻,只见一个凶恶大汉正是慌张妖魔变来,手持刀斧,走入草屋,叫道:“店小二,何事喧闹?”见了行者、八戒方才要举斧,行者、八戒使出法力,乘一个空跳出草屋,呵呵一笑,走回三藏面前,便把八戒被捆、汉子妇人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  八戒惶恐遮饰,沙僧与行者更加笑他,三藏道:“徒弟,莫要嘲笑八戒,他本是个老实守戒的真心,只因他前劫使酒动了邪淫这劫,来时高老庄又犯戒,是这一段根由招惹这宗妖孽。且向你,那凶恶大汉定是卖酒店主,想这山溪路道,多有不良之人,故作胡为,挟骗过客。你两个既落了他计,又乘空跳将出来,他怎肯干休,必定伙同地方前来寻你两个,纵他不来寻你,我们要从他店前路过,如之奈何?”行者道:“师父放心!我看此地僻静荒凉,那有个酒肆,况且西还善境,怎得个淫妇?必是妖魔假设,要迷乱我等禅心。八戒老实,被他愚弄,我老孙怎放的他过!师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