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来看惜春、喜鸾。把园子光景大概说了,又道:“这正楼专为妹妹造的。这内园专为喜妹妹造的,”所以取名“燕喜园”。”惜春道:“这姊姊说来朴素无华,我却合式。这楼名也好。”喜鸾含羞不语,心中自是得意。黛玉回房,又同宝钗谈了一回。宝钗道:“可惜隔着,不能相通。要能通了,更便当哩。”黛玉道:“中间再造一园,便通连了。”

  饼了几日,青棠把些匾额写了,送了过去。琼玉又打发人接青棠、宝玉逛了一天。把那未题的几处,一一题了。开了一单,请宝玉、黛玉,宝钗、青棠等替他做些对子。黛玉、宝钗都道:“内园我们做,外园等他们做去。”于是得闲时陆续做起来,互相商定了,送与琼玉。后文细表。

第二十回


  单说宝玉在潇湘馆,青棠陪着读书,又有宝钗、黛玉等时来讲说。读书一览如夙习,不止十行并下。略有所疑,便与宝钗、黛玉、青棠等相质问,真是六通四辟,贯串错综,心中大乐。麝月本不识字,这时也跟着青棠认字读书。翠篑、秀筠本是黛玉教过的,也都高兴读书写字。紫鹃、莺儿等见宝黛读书,也跟着学习。这所谓上行下效了。

  一日,麝月替宝玉到王夫人那里请安,王夫人细问宝玉近日情形,麝月一一回了。王夫人笑道:“这孩子这回晓得用功了,他-自小至今从没有这么认真过。不要太辛苦了,弄出病来,你们劝着他晚上到底要睡睡。这天往后更冷了,岂不要受凉呢!”麝月道:“我们都劝过。二爷说,他自从在山中打坐以后,便不磕睡。我们劝说,到底闭眼也养养神,所以晚上也有睡的时候,也有打坐的时候,总是棠[仙]陪着的。”王夫人道:“这棠仙也不吃也不睡,果然的?”麝月道:“不但这个,这回子大家穿着皮衣,他还穿着纱衣,手还是滚热的。二爷看书,不知道的问他,他都知道。他还出题目,教给二爷做文章哩。”王夫人道:“这真是个仙人。”麝月道:“我们老爷、太太同二爷、奶奶想来都是仙人,所以才能使唤着仙人哩!”

  王夫人道:“我因为你老实妥当,所以特地派你去。你晓得,从前二爷专靠袭人,这回子二爷回来,偏他倒先出去了。现在就是你年纪大些,人也妥当,所以我把宝玉交给你,你好好的招呼。我想袭人这人虽好,究竟没有福气,你瞧着还有点福气。你安心伺候着,少不得有好处到你。”麝月回道:“太太吩咐,紧记着,格外留神。奶奶也吩咐过了,叫我单管伺候白日的事,晚上事交给棠仙。至于二爷现在,伺以前小时候大两样了,那些脾气全没有了,太太可以请放心。”王夫人道:“这回子娶了媳妇,这些事我其实也可以不必管了,不过见你想起来,一半也为着你。”麝月答应:“是。”

  王夫人道:“这袭人从前却是我再三劝他出去的。这回子你二爷回来,他知道了保不定心上懊悔。你二爷这些时也总没有提起他来,想来也恨他先去了。我想起来,那时候倒不该劝他。”麝月道:“这也是各人自己的主意,他这回也未必就懊悔,懊悔也迟了。至于太太、奶奶们也曾吩咐过奴才,奴才们自己不愿出去,太太也没有不依。袭人出去,究竟还是他自己要出去的,太太倒不必介意。”王夫人笑道:“你竟比他还强,所以我说你可靠。”说罢,把炕桌一个小玻璃匣子拿过来,道:“今儿我检些东西给喜姑娘,剩下这付环子给你罢。”麝月接在手中,磕头谢了赏,又站一回,退了出来。

  到宝、黛屋里,将这些话回了,又把赏的东西送与宝、黛看过。黛玉笑道:“恭喜,恭喜!这省得我们想法了。前儿我就同你说过的,叫你不要拘。”麝月道:“这都是两位奶奶的恩典提拔的。”宝钗将他一把拉至炕前,附耳说道:“你几时陪二爷的?”麝月道:“青棠在那里陪着的”。”宝钗道:“二爷不叫你?”麝月道:“没有叫我。”宝钗道:“这回子二爷不比从前了,你倒不必拘。况且太太也吩咐过了。”麝月面红不语。黛玉道:“我们那两个同你还合得来么?”麝月道:“做事言谈都比我好,只是同二爷到底生些。”黛玉道:“你同青棠好不好?”麝月道:“棠仙是仙人,连二爷都敬重他,一口一声叫姊姊。我们都当他主子,那个敢轻慢他呢!”黛玉道:“不是这么说,你们相好不相好?”麝月道:“他待我们最和气的,最喜欢同人玩笑。”黛玉笑道:“你既敬服他,你凡事都问他,听他就是了。我们紫鹃就同他最好的。”麝月道:“我还要看看紫鹃去。“走到紫鹃处,谈了一回。  

  必到潇湘馆,又回了宝玉。宝玉尚未开言,青棠笑道:“这是过了明路了,大喜,大喜!今儿也可以陪陪二爷了,逐躲着做什么!”麝月笑啐道:“我不该当着你说,你又拿人开心!这也不像个仙人的体统。”宝玉不禁失笑。青棠笑道:“你不当着我说,我难道就不知道?我倒替你道喜,你倒给我钉子碰。我看你今儿陪二爷不陪?”麝月道:“不同你说了。”走至后边。青棠道:“二爷今儿躺躺罢。”宝玉道:“也好。”于是吃了饭,谈了一回。青棠道:“二爷先躺下,叫他们关门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