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得很,真是恰切。”黛玉道:“却与你的用意不背,都该括了。”琼玉道:“不但该括,而且还映着这时的时景。”黛玉道:“喜姑娘的新房在那里呢?”琼玉道:“请姊姊替我拣一处。”

  于是走厢楼又到一处,见雕梁绣柱,比正楼华丽多了。楼前山坡边参差树木,楼后茅屋稻畦,坡坨陇陌,掩映疏林。黛玉道:“前面种的是什么树?”琼玉道:“都是杏花。后面也有杨柳,也有桑槐,也有些桃花。”黛玉道:“这地方与喜姑娘就配,不如就在此楼也便当。”舒姨娘道:“这倒罢了,省得离远了不便招呼。”黛玉道:“不如就题作倚云楼,如何?”琼玉道:“甚好。”黛玉道:“这对面的山,想就是桂树的地方了。”琼玉道:“中间还隔着一山哩。”黛玉道:“这该往那里走?“琼玉道:“这里来!我们把后面看完了,再到前面去。”  

  引着黛玉,由北首楼廊到了一楼,见松林中黄梅数十树;右边一带,都是红梅。遂从右边厢楼走过,三面都是红梅围着,高者窥窗,低者接槛。黛玉道:“这里好!若是全开,映着雪,才有趣哩。”又见四面皆是玻璃大窗,说道:“这是看梅赏雪之所。”琼玉道:“这原是宜冬之地。”黛玉道:“这楼有名没有?”琼玉道:“拟了一个“红罗”两字。”黛玉道:“不如叫他绛雪楼罢。”琼玉拍手道:“这果然好。”黛玉道:“这楼只有三间。”琼玉道:“十二楼中惟四处五问,其余都是三间。大小就着地势,也不一样。”

  又从左手下了楼,向黛玉道:“姊姊!上山去罢。”黛玉道:“我们且将十二楼逛了,再看别的。”遂顺着游廊到楼下。见庭中山石玲珑,有几株极大的天竺,石间绕着高低屈涧,涧里许多水仙。轩中也是四面风窗,都糊了一色素绸绢。黛玉道:“这倒别致,为什么要这么着呢?”琼玉道:“这屋子朝西南,太阳照着屋里暖和,又不烫人;若用玻璃,就烫人了。”黛玉道:“这楼没有名?”琼玉道:“想不出来。”黛玉道:“这布的景都是严冬的物色,又近着岁寒楼,便可取名首春楼了。”琼玉道:“好极,好极!这些楼名,姊姊通给我定了罢。”

  于是过了倚云楼下,转过回廊,到了一处。见面前紫石壁立,两傍树木。”进入屋内,尽是小房,穿来走去,不知有多少间。上了楼,也是套房。到中间,见紫石峰接闱参差,林木掩映。左边是池,右边接着倚云;后面也是冈峦起伏。跨着冈,又有一带厢楼。黛玉道:“这些树是什么树?”琼玉道:“桃花最多,各样都有。”黛玉道:“花开了,这楼正在红云中了;我拟“艳阳”两字如何?”琼玉道:“艳阳楼,好极了;”又从后面楼廊走过一带高低弯。曲的飞楼,见那冈峦迤逦向此环抱,树林中隐现着青粉墙,高低起伏。黛玉指着道:“这想是围墙了?”琼玉道:“那边还有一半哩。”黛玉道:“这是平地楼台,造这许多山,工程却也不小。”琼玉道:“西山的皮骨叫我剥了好些。”  

  说着,到了一楼。琼玉道:“这底下高高低低,有数百牡丹。后面溪边一行都是芍药。这树都是梨花。”黛玉道:“这也有趣,怪不得此处装饰又觉富丽些,恰也相称。”坐了一回,喝了茶,说道:“这个楼名竟难想。切了,又怕俗了;不切,又觉不好。”琼玉道:“兄弟也拟了两个,总觉得不好。一个切牡丹的,用“天香”两,字,一个总着的用“饯春”两字。”黛[玉]道:一饯春”比“天香”两字好些,但这字面还不甚丽,与这情形不能相称。不如将楼下题为“饯春馆”,这楼叫他“春雨楼”,切着梨花罢。凡花都宜晴朗,只有梨花恰宜烟雨。到春暮时,晴日便在楼下看牡丹,阴雨便到楼上看梨花,似乎倒合式。”琼玉道:“到底是姊姊想得妙。”又道:“这又要下楼了。”舒姨娘道:“我们吃了饭再逛罢,不要把姊姊走乏了。”黛玉道:“不怕。”说着,顺着楼廊走下楼来。丫头们摆下饭、三人吃了,又吃了茶。

  琼玉道:“我们过桥去。”过了桥,只见一带大石栏干,一行青石的钓台,并无树木。黛玉道:“这地方平旷有趣。”倚着石栏望这大池,前面峰峦高下,树林中亭角掩映,这水环抱三面。绕出春。雨楼之后,走进轩中,一带纱窗。后轩外是柳堤,堤外又一大池,池外峰峦突兀,那水斜从西首坡侧绕出。琼玉道:“这里环四面,夏天开着荷花,颇可纳凉。”黛玉道:“只是太敞些,况怕日气侵人的。”琼玉道:“东西两面都是大卷棚,又有些高槐大柳。若再不凉,随时还可添盖凉棚的。”黛玉道:“这上头也是楼?”琼玉道:“这也算正楼,比岁寒楼还大些。”黛玉上了楼,见五间楼,隔作十间,四面都有楼廊,甚是深回。说道:“夏间避暑真妙。”琼玉道:“就叫他避暑楼罢。”黛玉道:“觉太直了些。这既算正楼,又与岁寒南北相对,似乎这名字也该相顾才好。”又道:“这里豁大轩敞,与岁寒楼环抱严密也是相对,我拟“登明”两字如何?”琼玉道:“登明楼有意思得很。”  

  又下了楼,走出左手回廊,过一小桥,从树林曲径走过,沿着疏篱,到一院落。四围都是竹树,庭中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