斌陪祭。书中交代,来者那人姓张,名文瑞,在这胡同口外开杂粮店。今日吃完了早饭,正在门首站立,忽然打了一个寒噤,说道:“这巷内死了人啦!我去吊孝。”买了份锞,来至赵斌家中,进门就哭,悲从心来。正然哭着,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,是做小本经营的,到了门首,放下担儿,买了些纸钱,来院内祭了灵就哭。赵斌也不认识那里来的。不多时又来了十数个,土农工商俱有,各送纸锞,都是上祭,一片哭声。济公把验法一撤,那张文瑞等止住哭声,一想,说:“我与这孝家并不认识,素无来往,今日无故来此吊祭,是何原故?心中一迷就哭了,这般痛苦,真乃奇怪!”想罢自己去了。那些人一明白过来,众皆去了。

只见从外进来一人,头戴宝蓝色扎巾,迎门茨菇叶高擎,身穿粉红色战袍,腰束皮带,蓝色中衣,足登薄底靴,外罩蓝缎英雄大氅;面似美玉,眉分八彩,目如朗星,四字口,三山得配,五岳停匀,颏下三绺黑胡须飘洒在胸前。先给济公叩头施礼毕,方与赵斌讲话。来者那人是振八方夜游神杨明,自从前拜别济公回家,他在玉山县振远镖局内自己照料,亦不管闲事,惟时常有朋友来访。这日杨明回家,到了凤凰岭如意村,直至老母房中请安。他妻满氏、女儿英姐、儿子芸郎一家五口,使唤有家人杨安、杨顺、杨顺之妻何氏,皆过来见了主人。老太太问杨明道:“儿呀,你这镖行生理如何呢?”杨明说:“托母亲之福泽,生意甚好。”老母说:“你做这行买卖,皆你师父之力,你师父已死,尚有师母、师弟赵斌呢!你当时常照看他母子才是。”杨明说:“孩儿久有此心,只因这二年公事私事太忙,未能到临安看望。昨日我族弟杨顺来家,他说听人传言,我师母师弟等在临安受困。我亦想着要去看看,顺便把师母师弟接来,我就带师弟赵斌保镖去,亦是一条好路。”老母说:“吾儿应当如是,不知几时起身?”杨明说:“儿定于后日初六日起身。”说罢,家人杨安之妻朱氏摆上饭来。杨明同母亲吃完了饭,又把家中之事都分付了。这日起身,由九江府坐船到杭州,在钱塘门外上岸进城,逢人便问,来至青竹巷四条胡同路北。路内听见有人悲哭,好似赵斌的声音,又看见济公在那院内说话。杨明进去一问,方知是师母之世了,哭拜一回,方与赵斌商议,要接灵柩回江西办丧事。赵斌说:“我正愁无钱,兄长来此甚好。”杨明说:“济公师父,我听人说,不在灵隐寺住了。”济公说:“我在净慈寺庙中,西湖三教寺,我徒弟悟真在那里,我亦不长在庙中。你二人回江西甚好,我还要访一个故友。”济公说罢就去了。

杨明、赵斌把这里诸事办好,雇了一只船,把灵枢抬到船上,顺风相送,非止一日。那一天到了玉山县,把灵枢抬到如意村杨明的东院内停好,先派人到三十六友之中的朋友处送信。定日开吊,高搭席棚,请高僧高道念经。那日来的是:黑虎海怪黄云、铁面夜叉马静、探海鬼马诚、飞天火祖秦元亮、立地瘟神马兆熊、千里腿杨顺、登平渡水陶芳、踏雪无痕柳瑞、顺水推舟陶仁、摘星步斗戴奎、摇岳峰鲍雷、追云燕子姚电光、过渡流星雷天化,孙明、孙亮、韩龙、韩庆、雷鸣、陈亮、石成瑞、郭顺等全来,皆是金兰之友。众人商议,念七七四十九日的经,然后破士安葬;先把赵斌家的老茔地,栽种了树木。众人戴孝,连杨明的亲友也来吊祭,却忙了几天。把经念完,择日定葬之后,赵斌看坟守庐,柳瑞时常陪伴。杨明把众人留在家中说:“自你我兄弟结拜,也算是小聚会,今日我治酒,大家宴乐三天,再分手各自归家。”马静、黄云等亦甚愿意。

这日早饭方完,只见家人慌慌张张进来回话说道:“主人,可不好了!外面来了玉山县知县叶大老爷,同着城守营兵马都监陆老爷,带着好几百官兵来到此处,把咱们宅院围了。”杨明一听,说道:“无妨!我到外面看看。”自己到了门首,只见无数官兵,各执刀枪器械,说:“别放跑了杨明!”知县座轿亦到门首,轿子放下。杨明说:“别要嚷,我并未做犯法之事。”过去跪在轿前说:“小民杨明,迎接父台大老爷。”知县叶开甲一看杨明,认识是开振远镖局的东家,由湖北给老爷接过家眷;再者杨明在这玉山县一带等处,村童野叟,尽皆知名。那城守营都监陆金标,素与杨明相善,今日一见杨明,不念故旧之好,先叫兵丁把杨明围住。知县说:“先锁了他!”早有衙役何永春抖铁链把杨明锁上。知县下轿,陆老爷下马,带着手下亲随数十名,拉杨明到院内,分付外面把门官兵:“不准放走一人。倘有家人往外走,急速捆绑了,回我知道。”杨明一听,心中思想:我又未做什么犯法之事,何必这等利害!总是自己不亏心,毫无惧色,跟着众人到里边客厅之内。

秦元亮等早已看见,回头对众人说:“这事蹊跷,无故把杨大哥锁上了。你等不可粗鲁,有话慢慢说。”马静、黄云亦是这样说,怕那陆通、马兆熊等惹出事来。别人都听,惟有万里飞来陆通,一见杨明锁上了,他可就急啦,性直口快,大叫一声:“气死我也!我杨大哥犯了什么王法?你这些害民贼,真正强盗你们拿不住,反把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