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不尽,那扫帚上捆的麻绳,倒化人过后就变做扣身丝线,刚被哈云飞一铁抓抓住,再也没得脱身。老鼋见势不好,连忙将嘴一张,吐出一面三角红旗飞在空中。他这旗名叫“酸手旗”,却不能伤人,但那旗角指到那人,那人手便酸麻,自将兵器抛去。他见赛云飞抓住扫帚精不放,所以放出此宝.果然赛云飞不但丢了飞抓,就连手卜的双刀,也便“当啷啷”的落在尘埃。韩毓英不知就里,以为他这旗子也同封神榜上摄魂旗一般,多分是能伤人,见得赛云飞刀抓尽弃,觉得势头不好,忙伸手去摸袖箭,想射落那三角旗,不料早被老鼋看见,用手一指,那旗子的下角直向韩毓英。这时韩毓英虽然袖箭在手,却再也发不出去,那手上绣鸾刀也“当”的一声落下地了。

二人吓得非同小可,就想伏鞍逃走,忽听耳边呼的一声,那三角旗忽然落下,跟同那旗便有一支响镖,“当”的落下。说时迟来时快,只见一马当先,那八角锤花“哧哧”的走了一个面花,大喊道:“狗妖,你晓得笑面虎杨爷爷来了吗?”但他这一声喊,就同天崩地裂一般。韩毓英、赛云飞二人见得丈夫到来,心上虽然欢喜,无如手无寸铁,反党惶恐不过。扫帚精此时已解开飞抓,便抛在地下,搭眼杨魁破了老鼋的法宝,忙提一提劲,一飞叉直向杨魁叉去。杨魁晓得厉害,将身一闪,那叉捣了一个空,便把身子直伸过去,杨魁顺手就是一锤。老鼋见势不好,将嘴一张,又飞出一面三角小旗,旗角直对杨魁。那杨魁手忽一酸,一柄锤借劲抛去路旁,却有一泗水村的界石,被锤打去一角。杨魁大吃一吓,晓得没得兵器怎能取胜?把马一拍,就想逃走;韩毓英、赛云飞也拍马相从,却又不辨路径,只得任马乱奔。那后面老鼋精、锅盖精、扫帚精,你舞锤他弄拐,那飞叉“嗦嗦”的声腔,都从后面追来。

约着半里多路,忽见前面一条大河阻住去路,杨魁仰天大叫道:“后有追兵,前无去路,天丧我也!”韩毓英、哈云飞听了这语,格外作慌,还算哈云飞见眼生情,便大喊道:“这又何难!我等准备不要马,也就跳过河了。”此时天光已经要晚,那十二三的月色照得那河心里就同玻璃镜子一般。杨魁、韩毓英被哈云飞一喊,登时提醒,便一齐跳下马来,仍使出那蹿跳的本领,“扑扑”的几声,都蹿过河去。拣了一个松树林里坐下,息一息气,以为那些妖精断料不着他们跳过河来。可巧那松树林直对河口,杨魁等坐在暗处朝外面望,就那月色之下,委实清楚不过。就这三人方才席地坐下,还未开言,忽见河心里一烘一烘,飞赤的火光滚上岸来。杨魁三人捏住声息,满意他们必不敢人林来寻找。这就转眼功夫,只见那三个妖精收了妖光,直奔松林而来。独哈云飞最是着急,可算一些兵器没有,杨魁的镖囊、韩毓英的袖箭,可算还在身边。当下二人便着哈云飞后退,每人拣了一棵大松树隐在后面,探头望着妖精。只见老鼋在前,走进林来也不寻找,就同人告诉过他的地方一样,三妖分走三路:一妖直奔杨魁,一妖直奔云飞,一妖直奔毓英。杨魁、毓英大为诧异,便各将各的暗器端准向对面放去。那些妖怪乖巧不过,连躲也不躲,两只手便左一接右一接的,将二人的金镖、袖箭统身接着了,抛在地下。杨魁夫妇真个吓慌了,见不是势头,随即拔步逃走,三妖跟后追来。先在树林里绕了许久,复行走出林外,一溜烟的向村上逃去。

走了一段,前面有一板桥,杨魁夫妇便躐身过河。那桥上有两个绝色妇人、一个少年壮土,倚在桥栏上望月,看见杨魁夫妇那种慌慌张张的形象,心中好生疑惑。杨魁夫妇见乡村中有这样的美女、少年,心中也觉奇怪。就这两下一个照面的时刻,三个妖精已走到桥前。才要过桥,只见少年抽出宝剑挡住去路,大喊道:“狗妖精,往那里走?吃吾一剑!”杨魁夫妇听得亲切,心中好生欢喜,转身向桥上一望,但见少年的那口宝剑才一舞起,一条青光就同天上的虹霓一样。那三个妖精才见那剑一起,一个个的皆就地一滚,借了妖光向东南逃去。杨魁夫妇看见这样,暗道:可见世上的英雄好汉真多!真是又感激又惭愧,就想近前问个名姓,晓得此时正在需人之计,预备回了大寨告知张钦差,再来聘请。

话言还未出口,只见那少年收剑入鞘,转身抱拳迎上说道:“足下可是奉旨剿灭小西天的杨将军吗?”杨魁道:“岂敢岂敢!不才正是徒拥虚名,毫无真实,未免辜负国家,委实惶愧之至。还未请教壮士尊姓大名,仙乡何处呢!”那人笑答道:“此地非接谈之所,舍下去此不远,可请光顾敝庐,略一停息。”杨魁今日一天可算只吃过一顿,两位夫人也是如此,那有不饥饿的!见了壮士邀请家去,却然正中下怀,因此谦也不谦,满口应允。那两个女子见了丈夫邀杨魁进家,也便上前来邀了韩毓英、哈云飞同走。走不多远,只见一个篱笆院落,那门口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,一见那壮土,便粗声粗气的问道:“来了吗?”那壮士道:“来了,来了。”就此请人里面,却是三间一顺的小小厅屋,中间设了一席酒,高烧红烛,连杯著酒菜都摆得停停当当。杨魁好生惊异,暗道:我莫非遇着仙人吗?他因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