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能一炮不响,你把个姓名交代他罢。”杨魁道:“在下姓杨名魁,人送我个绰号,叫做笑面虎。这因生就脾气,专同贪官污吏、旁门左道作对。去年我在西湖边,碰着这个刘香妙道士,被我送了他一毒镖,他却走掉。前天在下到平望有事,恰巧又碰着他在这只船下,所以就沿路跟来,早间不是你们叫船,我也说了一句话的?”韩公子道:“一点不错,确就是壮士。”杨魁又道:“我见你们上船之后,就知道必定有事,所以始终不离你们这部。但是今日若不是这位和尚恩人,不但不能救二位,连在下的性命,只怕也难保呢!”曾先生道:“请问,船上的强徒何处去了?”杨魁道:“三个水盗,皆结果了。那道士命根长,已逃去了。”二人听毕,真个谢天谢地的十分欢喜。忽见外面天光已亮,济公说道:“时候不早,我要走了,我且送你们到岸边再着罢。”只见他张口吹了一口气,那只船如飞的已到了上船的原处。济公道:“你们仍回去罢,那个假传圣旨之事,已了结了。”

曾、韩二人听见,更外奇异。连忙叩别上岸,自回韩府。恰巧府门已开,昨日着人找先生同公子,整整找了一夜带半天。今日一早,黄夫人同毓英小姐已到厅前,便着了四名家人,分头去找。恰然才往外走,就遇见他两个一前一后的回来,个个连忙掉身一溜烟的喊道:“好了,公子同先生都回来了!”喊声未毕,曾先生同公子已到大厅,因事关要紧,夫人同小姐多不回避。夫人忙问公子道:“昨日你同先生躲在何处的?今日怎么敢回转的?”公子尚未开口,曾先生便把怎样听圣旨,怎样逃去,怎样叫船,怎样被饿,怎样遇见道士,怎样被强盗捆起,怎样壮士来救,怎样壮士又险些丧命,怎样来一穷破和尚,和尚怎样称我们的姓氏,又怎样一口气把船吹回。叫我们回来,由头至尾说了一遍。”韩受在旁插嘴道:“在我看来,这和尚多分是济颠圣僧。”曾先生道:“一点不差,我看除掉他,余外也没得这种和尚了。”曾先生道:“究属假传圣旨是怎样了结的?”韩受就把韩小姐怎样识破,怎样结局,也说了一遍。曾先生暗暗惭愧,说道:“我等活到几十岁。不如一个小小女子。”先生正在呕气,忽然一个看门的手中拿一纸包说道:“适才门口一个和尚送来,他说这是先生忘在船上的。”先生一看,就是交给那道士的三十两银子,真个丝毫未动,大家更加诧异不提。

且说济公自打发曾先生二人走后,便在船上前后巡了一遍。巧见灶门内有一个方方的纸包,他便随手拿起,向怀里一收。又见杨魁把夜行在脱下,把一只八角响锤往衣内卷着,向济公磕了一个头,说道:“请师傅留个名姓,将后好记认记认。”济公道:“后会有期,你去罢!”杨魁一蹿步,就上了岸,沿着湖堤便走。济公也上了岸,向船吹了一口气,那只船遂忽然不见。自此以后,西湖内遇见有抢劫之事,这只船便出来救人,名曰“济公船”。还有一宗奇事,客家上了这船,立时到家;强盗上了这船,立时送命。此是后话,不必多谈。再言济公上了岸,走至韩王府前,看见一人在门前扫地,济公便把怀里纸包掏出,对他说明了来历,跟后作起隐身法,仍回皇宫。到得渌猗亭,见太监一个还未起身,亭门一扇上着,一扇下着,像是人撬开的样子,心中早经明白。侧身便进了门,收起隐身法术,走至榻前一看:一块木头、却不见了,黄绫被当中,被刀齐齐整整的切了一刀。济公好生发笑。

看官,你晓得这黄绫被是怎样切断的?就因昨日进丸的时候,把那苏同、张禄降为散职太监,二人愤愤退出,归到散职班内。这散职班内的太监,专管一切粗事,平日他二人烧香吃茶,本是享福惯的,兼之他当总管的辰光,不时的擅作威福,一些小太监没一个不恨他切骨。今日见他们降下来,一些人皆要报仇,同班的果然是商议起来,把苦他吃;还有那些分管的头目,平日在他两个手下,今日反做到他的管领,就把起先受过他的气,拿出来报答报答。就这一天,到班不过半日,头一次,张禄同同班斗嘴,就被王头目打了两掌,说道:“你还想拿总管的脾气,到此地来用吗?”跟后因扫地不曾干净,又被头目用帚子柄,横七横八的一顿臭打。总之这半日,约被打了四五次,被骂是不必说了。苏同也是处处受气。二人好生难忍,到得晚来,大众均已睡觉,他两个便坐在假山石上谈谈日间的苦楚。但见张禄道:“咱们好好的总管位分,该因鬼使神差,把个煮粥的罪过,弄到咱们身上来了,这不是哥弟儿的运气吗?”苏同道:“你还在这里泛湖涂呢!煮粥的罪过,那是哥弟儿应分的罪过吗?皆是这个看病的秃驴儿,他硬行栽上来的。想这秃驴儿的仇隙,就因前日咱们奏他惊驾,从这个上头起意。但是咱们的名字,这个秃驴儿不知道他怎样晓得的?”张禄道:“这总是拨去伏待这秃驴的伙儿们讨好,说出来的了。咱明朝儿没有事,到要把这八个孩子,叫得来拷问拷问他呢。”苏同道:“请哥儿不必讲了,怎么今儿你惯会讲浑话呢?他们八个人儿,拨到了渌猗亭,都有着座儿了,比咱们散职儿高得多呢。咱的哥儿,你不要自尊自贵了,还讲什么叫得来拷问拷问,倒莫要脑袋儿上被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