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哈哈大笑说:“好呀!原来是你。我亦不是外人,我姓杨名林,道号玄清。当年在江湖中,人称‘飞天独鹤’,因看破了红尘,自己出家。你师傅铁棍无敌满德公,是我结拜兄弟,我记着在镇江见过你一次。”柳瑞一听,如梦方醒,说:“不错!我想起来,原来是杨伯父。”复见了礼,方落座,只听那外面一片喧哗,说:“别追啦!问问在庙中有无?”连拍门几下,说:“这庙中是僧是道?快出来开门!”唬的杨林一愣,柳瑞、素秋齐向老道跪下。杨林说:“我去把他等哄走就是了。”起身到了外面,开门一看,有三十多名绿林之人,各持单刀,说:“老道,快把柳瑞、素秋放出来,我等饶你不死。”杨林说:“众位,并没有人往我这里投宿,往别处找去罢。”那焦雄把眼一睁,用刀一指说:“你要再说没有,先把你杀了!”柳诚说:“杀他!”一提刀走前来,照定杨林就剁。杨林一闪身躲开刀,抬起左腿一踢,正踢在腕子上,刀也甩了半边了。焦龙、焦虎等各抡刀剁来。杨林一看,人多势众,恐单丝不线、孤掌难鸣,即忙口念真言咒语,说声“急敕令”!一阵怪风迷人,那些贼人各不能睁眼,连忙逃走。

杨林并不追赶。方要回来,只见风定尘稀,那伙贼人呐喊又回来了,还同了两个道人:一个青道巾、青道袍,白袜青鞋,杏黄丝条,面如生铁、黑中透亮,粗眉大眼,连鬓落腮短胡须;那一个是九梁道巾、蓝绸道袍,面如白玉、长眉朗目,长髯飘摆,相貌清奇,背后带一把宝剑,群贼在后。杨林看罢,问:“来者何人?”那黑面道人答言:“吾乃半截山莲花观莲花真人大弟子惜花羽士陶玄静。”那白面道人说:“我乃护花真人柳玄清。你这妖道胆敢使妖术邪法,把我手下之人败走!”杨林说:“你们这些狗党,全是小西天薰香会之贼,我早要杀你们这伙妖道!”言罢,口中念念有词,一阵狂风,直扑妖道而去。陶玄静用宝剑一指,说声“敕令”!风忽止住,伸手掏出打仙砖来,念动真言,祭在半空中,照定杨林打来。杨林用剑一指,那砖飞回去,照定陶玄静打来。陶玄静伸手接住,一回手拉出五彩化瑰旗来。那旗长有三尺六寸,是杏黄缎子的幡,面上有五根五色飘带,按青黄赤白黑五行之位;旗面上有朱砂篆字云符。此宝最利害,人遇此旗,惊魂丧魄;妖邪遇此旗,立现原形;鬼遇此旗,立刻化为乌有。今日他一晃那五彩化魂旗,说声“敕令!”杨林叫声“不好”!忽头晕眼黑,跌倒在地。陶玄静把旗收起来,赶过去一剑,把杨林杀死,问众人:“因何来此与妖道争斗?”五花鬼焦雄说了吴桂、李通前番所做之事。两个恶道分付众人:“把庙围了,我山人到里边搜查看看,果在那里?”众贼呐喊一声,把庙四面围住。陶玄静、柳玄清两个恶道分付:“见柳瑞、素秋在那里!”

书中交代,柳瑞见杨林出去,自己恐怕众寡不敌,说:“素秋姑娘,你是我救命恩人,我黑夜背走,还不要紧;倘若白日,你我都是少年之人,被旁人看之不雅,你又走不动。”素秋说:“虽然身落勾栏院中,我并没有作过下贱不堪之事,只从周公子一人,我与他海誓山盟,作长久夫妻。周公子因我之故而死,我非给他报仇不可!只要报仇之后,我也削发为尼,了却此生之孽。我也是官家之女,误人烟花,今日逃难,你为的是朋友之义,我为的是夫妇之情。柳大爷多多从权,有人要问,只说你我是兄妹。”柳瑞听了,只可如此。背起素秋起身,由西边墙上越过去,只听那东边说:“把这老道剁了,进院中去搜人,把柳瑞捉住,一并杀死;把庙给他烧了,斩草除根。”柳瑞慌慌忙忙逃走,回头见后面那庙中一片火光,把庙已然烧着,烈焰飞腾。柳瑞心中甚惨,想:那老道侠义之人,一巳死于此地,我要能回玉山县,定然我给他报仇雪恨,万不留这一伙赋人。

自己背着素秋,走至南山口外,一着天已东方发晓,天光大亮,只见往东有一条大路。走了有五六里之遥,忽见前面有一座村镇,把素秋放下,叫他跟定,慢慢的走。不多时,进了这座村镇,见是东西大街,两旁铺户茂盛,人烟稠密。路北有一座客店,字号是“连升客栈,安寓客商”。柳瑞带素秋进了店。小伙计一看,是一位少年武生公子,同着一位美貌女子。二人步行入店,连忙问道:“二位从那里来的?”柳瑞说:“我等要往玉山县去,有干净房给我们安歇。”店小二引二人至北上房之内,西边一间落座,先要洗面水来洗了脸。柳瑞说:“真是两世为人。我这几日也未得一刻安心,今日你又不能走路,我雇车又没有银两。咱们吃些饭,定定神再想主意。”素秋说:“也好。我此时得出贼人之案穴,大概这仇有可报之日了。”柳瑞、素秋吃完了饭,叫小二雇一辆车,拉到玉山县。小二出去,问了车夫,没有车子都不去。柳瑞一想:没有车子,素秋怎能行走?也没有银子给饭店钱。叫素秋:“在店中等候,我去到玉山县先调官兵,然后来接你到县衙之中,好三头对案,把此事辨明。”柳瑞正说之际,忽一声响亮,如山崩地裂。即往外一看,不禁长叹一声。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010回 回玉山调兵剿贼 住范村巧逢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