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知觉罗汉,你今天几被此物所窘,吾得信已迟,赶紧走来,已是不及。这是他自作之孽,今天成了废物,与你无干。你今天就把这东西交给吾罢。”说毕,把身上个小葫芦解下来,揭开盖,对着那物只一拍,只见溲溜溜一道白光,收了进去,霎时之间,那东西也不见了,水也退了。

原来这物也是龙种,名龙瑞人,是妇人得了龙气所生的。他一出娘胎,就飞到海中去修炼,修了五千年,就成这个形状。他一出世,就有十丈海水跟他,因为济公前世跟如来渡海,他来迎接,济公把他戏弄,这时碍着如来佛面,不敢报仇。后来知道济公降生,做了和尚,在西湖灵隐寺,他又要赶来,四海龙王敖广,知他敌不过济公,再三劝他,方才忍着耐着。这一回济公两次渡江,就有巡江夜叉给他报信,他就悄悄出了海关,来到江边守候。候了一日,知济公又渡江过去,在张大人行辕,他踊身跃上半空,一路赶来。刚正济公在后面把老道捆缚,他一施法,那水就从地底下起来,保护他过墙。焉知济公不怕水,又不能吞他,相持良久,被济公把两眼射瞎。正要逃走,刚正火德星君赶来,连身带水,一并收在葫芦内。济公昂头道:“多谢星君前来解围,缓日再来够谢罢。”星君笑道:“罗汉好说,吾去了。”说罢,就见一阵清风,冉冉去了。

济公这才走到前面,见众人在屋中发呆,济公便问道:“这里倒没有水来吗?”张大人道:“这里虽然没水,外面被水撞着的,都墙塌壁倒,叫苦连天,幸亏被水的没有几家,又不曾伤人,还算不幸中之大幸。”济公道:“这也是吾和尚作下孽,现在吾要向大人化几百银子,赈济赈济他。”张大人道:“使得,不消圣僧费心,吾自有道理。”济公道:“这就是了。”说罢,又问:“两个刺客现在那里?”张大人道:“现在下在监狱中。圣僧若要问他,吾去提来。”于是就分付取监牌来,用朱笔批道:“立提刺客两名,”标好递给家人,一面同济公升大堂,另备一个偏位,给济公坐了。须臾提到,两刺客直立堂上,不肯下跪。张大人把惊堂一拍道:“你们到此地步,还敢倔强吗?”两人睁着眼大声喝道:“吾们被和尚妖术所弄,被缚遭擒,你就把吾们杀罢。若要吾屈膝,除非海枯石烂!”张大人大怒道:“你敢不跪!吾定要你跪下,然后问你口供。”两人冷笑道:“你要吾跪,你先给吾跪下磕个头,吾们就跪。”张大人大怒,立刻分付左右:“取木棍来,给吾着实重打。”左右领命,就用大木棒向两人膝盖乱打。焉知两人一用劲儿,脚骨都像铁铸的一般,那些打他的人,倒把手也击痛了。

张大人弄得没法,回头对济公道:“这两人颇有妖术,圣僧给吾治治他,消消气。”济公道:“大人要他跪下吗?”张大人道:“不差。”济公随即手一指,只听两人股骨一声响亮,“啊哟”了一声,即时跪下。张大人笑道:“你还说不跪吗?”两人知道利害,不敢再倔强,只俯首无词。济公问道:“你二人叫什么?那里人氏?那个叫你来的?照直供招,还可饶你们性命;如若不招,吾就请张大人立刻把你们正法。”二人闻言,就道:“愿招。”济公道:“既已愿招,就说罢。”那老道就先说道:“吾姓萧名大越,是这里平望人,自小在白云寺出家,拜的师父就是刘秀妙的师父。这一回探听得刘香妙被和尚捉缚,送到镇江府正法,吾心中一气愤,就要来刺杀和尚。吾的义儿宋五,他颇有本领。他说杀鸡焉用牛刀,只须吾一人一刀,跑去包可马到成功,把和尚的头献来。吾当时答应了他,送他到墙外,仔细一想,和尚不是好惹的,恐怕他有错失,就也蹿进墙来,在树上等着。不料他冷不提防,被和尚徒弟用石块给打倒,吾一着急,就从树上跳下,想杀他徒弟,给吾义儿报仇。焉知和尚在背后,用什么邪术,给吾罩住,以致吾也被缚遭擒。这是已往从前之事,并无半句虚言,还求大人笔下超生,念吾为义气而来,就宽赦吾罢。”

张大人闻言,哈哈一笑道:“你原来也是刘香妙的党羽吗?吾正要捉你们,苦于没有主名,没处寻觅。你今日自投罗网,吾焉肯轻轻饶你!”说罢,就叫差役仍钉镣收禁,自己同济公回到后面书房落座。马如飞等前来问讯,张大人就把老道口供学说一遍,一面叫厨房排酒。众人坐了席,张大人一者被龙瑞人吓了一吓,二者自己印缓失去,如要查不到,非但前程丢去,而且连身家都不保,所以心中踌躇忧急,那里还咽得下酒菜?不过坐于主位,陪着略略饮几杯罢。济公仍是大抓菜、大口酒的大喝大吃。嚼到半席,济公笑说道:“你的印现在查得地方,只须等到晚上,叫吾两徒弟去走一遭,取来就是了。你尽管放心喝酒罢,吾和尚从没有说过谎、骗过人家。大人如要不信,只待三更就见分晓。”张大人闻言,拱手道:“师傅是圣僧,法术无边,说有自然准有。只是吾不知其中缘故,总有些儿不放心,请师傅把大略情形,先给吾说说罢。”济公摇头道:“这事不可泄漏,横竖此刻已经天晚,再过二三刻就好明白。”张大人闻言不敢再问,众人又闲谈了几句,已是黄昏天气,济公就要吃饭。吃罢了饭,洗过脸,张大人已给济公师徒三人安排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