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济颤的。想罢,就对冯志坚道:“师父既不在观中,吾们走罢。”冯志坚道:“吾知道你耍痴了,方才吾听着师父不在观中,就要回去,你一定不肯,说定要求师父帮助你,现在走来一刻,就立刻要走,这是什么缘故呢?”苏莲芳道:“你那里知道,跟吾走罢!”冯志坚道:“吾不跟你痴子走了,你自己去罢。”苏莲芳道:“你敢不跟吾走吗?今天不依吾不行!”冯志坚自忖道:吾不如用个金蝉脱壳之计走了罢!他心中因吃了大亏,万分没趣,吾何必给他争嘴,致伤和气。就说道:“走就走,你莫要拉吾。”苏莲芳道:“你想借此逃走,吾知道了。”说罢,又一把拉住,往东就走。走了四五里,冯志坚着急道:“师兄,你今天到底要拉吾到那里去呀?”苏莲芳道:“拉你去寻大师兄江标去。”冯志坚道:“师兄已经落草,你吾前去,被师父瞧见,岂不要说吾们也是他同党!”苏莲芳道:“就说吾们是同党也不妨。”于是不由分说,竟拉着冯志坚一径往江边行去。到得江边,天气还早,就唤船渡过江。这里已是平望县地界,冯志坚已走的腹中饥饿,二人这才落了店,吃酒吃饭。

吃到一半,忽然外面进来一人,二人一瞧,原来不是别人,正是他师父,忙上前行礼。焉知马如飞竟不像先时的神气了,两眉直竖,两眼睁着,气勃勃的问道:“你二人那里来?吾正要寻你们去小西天人伙去!”二人一想,真诧异,怎么就会改变心肠到这田地呢?原来马如飞从镇江渡江过来,经过天乐居酒铺子,就进去吃酒。焉知这座铺子,是狄元绍开设的黑店,专一瞧着有银有货的客人,用麻药麻倒,结果他性命,取他财帛。他派来坐庄伙计,是他手下心腹金睛兽乐恢。这人是素来认识马如飞,而且知道狄元绍素来敬重马如飞,久要他入伙,无奈不得其便。今自己若能招他入伙,是一件奇功,连忙叫跑堂的过去招呼他,自己却暗暗走到里面,取出一丸药来,放在一酒壶内。这丸药叫做迷性药,无论你什么人,只须一吃此药,立刻把本性迷住,心向小西天,情愿人他的伙,被他害的人,不知凡几。这一回乐恢把药放在酒中,叫跑堂的送上去,马如飞那里知道,洒在杯中就吃。一壶酒喝完,又喝一壶,连喝了三壶,药性一发,他就觉着一股热气,从大肠中直冲到顶门,顿时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自己一想:吾练了一身本领,何苦藏在草中?现在闻得小西天势派正盛,吾就去帮着,夺取大宋江山,将来做个开国功臣,岂不大妙!想罢,就把自己来救平望城、收服徒弟的事,早已忘却,只想回到观中,收拾东西,上小西天去。吃了酒,账也不会,竟立起身来往外就走。乐恢也不追赶他,知道他此去必然要上小西天去,就立刻差人暗上小西天,关切狄元绍;一面叫人暗暗跟着马如飞。

马如飞自天乐居出来,走到这店门口,往里一望,瞧见是自己徒弟,这才一脚踏进门口,想纠合他们一同去。二人上前见礼,就开口叫他上小西天。二人心中十分诧异,一时不敢答应,马如飞就勃然大怒道:“你们不听号令吗?”冯志坚道:“师父莫非喝醉了?”马如飞怒道:“吾那里会喝醉!快跟吾去,万事皆休;倘有半个‘不’字,立刻吾就要你们的性命。”冯志坚伶俐,知道他其中必有缘故,此刻若同他违拗,必要吃他的亏,忙道:“师父叫吾们去,吾们那敢违拗!但此刻已是傍晚时候,过江不得,就在此住了一夜,明天走路罢。”马如飞道:“不能,无论如何,吾今夜必得赶到小西天。”说罢,又连连催着他二人走路。二人没法,只得会了账,跟着出来。走到渡口,已是天黑,马如飞久惯进出,渡船人等都认识他,叫他马道爷的,所以他只立江边一声喊嚷,就有船出来,把他渡过江去。到了那边,马如飞从衣袋中取块银子递给艄公,艄公称谢,一径摇着船回去了。马如飞这才同着苏莲芳、冯志坚等三人上岸,从大路上赶奔观中。

路过级升楼,苏莲芳一想:师父既像痴子一样昧了本性,要去入伙小西天,吾何不用语搪塞,就说济颠和尚就是小西天的对头冤家,就请他先去结果和尚性命,作为进见之礼?就对马如飞道:“师父是真要去投小西天,还是假的哄吾们?”马如飞睁着眼道:“怎么不真?吾那好来哄你!”苏莲芳道:“师父如要投小西天,怎么方才弟子请师父去斗济公,师父一定不肯呢?”马如飞同丹药迷住本性,早把早上的事忘记净尽,那里还记得?就睁着眼道:“什么济颠?吾不知道。”苏莲芳知道他已经忘记,就将计就计道:“那济颠和尚,是专一与小西天狄元绍作对的,狄元绍手下的人,已不知被他结果了多少性命。吾想师父是没给狄元绍碰过面的,那好贸贸然走进去,必得取了一件功劳,借此入伙。现在和尚就在这级升楼隔壁,何不就去杀了他,取着他的头儿作为引见之礼?”马如飞道:“不差,他现在什么地方,吾去杀他。”苏莲芳用手一指张大人的大门道:“就在这里。”马如飞闻言,拔了腰中宝剑就要闯进去。苏莲芳一把拉着衣袖道:“师父且慢!”马如飞止住脚步道:“为着什么?”苏莲芳道:“这人本领极高,弟子已给师父请了两个帮手等在这里。”说毕,又用手一指楼门道:“这二人就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