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治以药饵,乃能应验如神。
  是他好食牛犬,宰割惨毒,灶府恶之而疫生,加以牛犬之魂助其威而疫甚。欲除此症,又不必采药海岛,只要人能悔口,书名于册,焚之灶府,疫自除矣。弃海、三服自随吾游,求能造功,师命汝沿村讲说,改一人自愈一疫焉。”二子领命,遂各持一册,分村劝谕,三缄与二狐住于村内之飞云阁以候之。弃海二人日日讲说,凡悔口者,其疾若失。足至弥月,是村化遍,人人改悔,疫疾全消。村人约集前来,欲报讲说之德,遍阁寻觅,道士已渺,村人感激自不必言。
  三缄师徒行又数十日,所至一地,曰“红月镇”。镇中烟火千家,近于江岸。三缄到此,常见青黑之气凝结不散,欲为明告,恐泄天机,欲不告之,又不忍数万生灵厝于鱼腹。故每日在镇绕市言曰:“渺渺茫茫巷与街,波纹将到此间来;女男知觉宜先避,恐有鱼虾走不开。”绕说连朝,无人得解。三缄心甚不忍,乃复浅而告之曰:“人宜高处乐,休向江头卧;欲得千金全,当先寻山郭。”镇内一叟胡镜清者,家有万金,闻三缄言,谓子若孙曰:“此镇不久必有水灾,须先至丹凤山多搭草篷,以救镇中人命。凡吾家财帛器物,尽迁之焉。”其子询曰:“父何知?”镜清曰:“道士连呼旬余,知之无人,惟吾细思乃得。”子孙辈当即鸠工将篷搭毕,家中妇女以及财帛货物,刻日迁之。
  三缄师徒尚住镇内,忽来力士晤之曰:“吾乃水神驾下催水神兵。因此镇人民大斗小秤,奸诈太过,邪淫之事,亦甚多多。自取之也,怪得何人?前日仙官在龙宫时,上天溺籍已下,命龙君照名编册,此镇男女应死水册者三千七百有奇。仙官秘言,镇人弗识,准于明夜水淹是镇。因仙官在此,水神命吾告之。”三缄曰:“尚可救援否?”水神曰:“迟矣。”言罢不见。
  三缄师徒遂移至镇左之鱼鳞阁焉。果于次夜三更,雨如倾盆,水声汹涌,片时之际,镇内男女已在梦中随流逐波而死者,不知凡几,骑柱呼救者,不知凡几。三缄忙命弃海以木化舟,沿江救之。候到天明,三缄见其惨切情景,痛于心而发诸口曰:“一生奸诡说他能,劫到头来命不存;借问沿江波浪里,何人与尔吊归魂?”弃海曰:“师命弟子所救人民,溺册中俱有名姓,弟子之父如何缴旨?”三缄曰:“上天好生,爱人改过,吾将尔救之男女,劝其改过迁善,自使上天除名。”弃海曰:“师劝改过人名,须焚文稿,吾父之责方能免之。”三缄然其言,于水平后,传集所救男女,详言劝戒,人人信从。复命具疏一通,对天焚化讫,然后师徒辞了红月镇,又向前行。
  行至宿鸾庄,日已西斜,无所归宿。正值仓皇莫措,遥见一少年男子忙忙奔走,对面而来。三缄问曰:“先生何往?”少年曰:“归吾庄耳。”三缄曰:“贵地可有寺观乎?”少年曰:“有。但历此甚远,难以至之。”三缄曰:“如是,吾等今夜下榻无所,敢借贵庄歇宿一宵,明日速行,不知先生其肯见纳否?”少年曰:“何人不出庭户,若道长陋室弗嫌,即请随吾入庄,以蔽风露。”三缄曰:“先生厚情如此,吾师徒感激多矣。”少年逊谢数语,前导欣然。不过四里之遥,已至门首。
  少年迓入,禀之老母,母甚贤淑,即命其媳烹茗煮酒以待之。
  师徒餐余,少年送至斗室安宿而出。
  三缄正坐榻上,运用气机,忽听“呀然”一声,从门直过。
  三服目向外视,知是野鬼入此宅内,遂出户擒入,跪于三缄榻前。三缄举目视之,乃一女娘,披发吐舌,形容丑恶,入目难看。视已而谓三服曰:“尔将此鬼擒来,有何所谓?”三服曰:“此鬼必寻代于主人之家者,弟子擒至,师宜开道,以免害及沿村。”三缄于是转询野鬼曰:“为鬼当守阴律,尔何擅入人室乎?”野鬼泣曰:“主人之媳与吾有冤耳。”三缄曰:“何冤?”野鬼曰:“吾乃张姓,与主人比邻而居。主人之媳失巾一幅,为邻居宋姑所得,彼向吾索要。吾婆朝日辱骂,因之忿气自缢,心实不甘,故入室中索彼之命。”三缄曰:“冤宜解释,不可结也。如结而不解,则循环相报,必无了期。如愿解之,吾于他年随缘度尔。”野鬼曰:“仙官之谕,敢有不遵,但要主人多焚楮财,吾方乐解。”三缄遂命狐疑呼少年入室。少年至,突见野鬼,骇然曰:“此鬼何来?”三缄将寻代之由与解释之道,详细告之,少年事事依从。三缄命鬼速出,许以明日来此领楮。
  次日,少年焚楮后,苦留三缄师徒再宿一宵。三缄固辞,复驾征车前行。半月许,见得一山高立,不知何名。访诸行人,告曰:“东岳,其内多仙子焉。”






第三十九回 收人妖全凭舌战 教毒虎本此仁心


  三缄师徒闻说东岳多仙,急急前奔,不久已抵山麓。师徒在灵官殿暂宿一宵,层迭而登,直到峰顶。其间庙宇宽广,亭台小榭曲折可人。庙中住持亦属道士,师徒拜见后,知客小道导至庙左之留花阁宿之。天已昏黑,庙之美好未能详觇,师徒五人各入榻所用功。待庙内晓钟敲候,三缄独出榻所,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