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自领师命,脱胎尘世,历尽无限磋磨,在经锻炼之时,未免难于容受。安知玉不琢则器不成乎?今将大道阐明,上天所喜。吾等面奏上帝,必然受封诰为上品金仙,永不坠落红尘,也不枉苦修一料。”所言至此,复大笑曰:“吾前意阐道之任,尔肩之而尔能完之。诸弟子尚其以三缄为法焉。”可三缄曰:“弟子即承师命,其道之阐明者,乃吾师指点,与师叔等之匡扶也,弟子有何功哉?”凌虚曰:“尔太谦矣,尔劳顿极矣。黄粱仙酿,可多饮几觯。”诸弟子见师如是珍重三缄,莫不鼓舞欢欣,羡其荣耀。
  顷之,黄粱饮毕,三缄辞别,又向碧虚洞府而投。碧虚命人远迎,一如凌虚一般。惟各门人之所乘者尽属麒麟、狮、象,亦有十二童子牵彩狮一匹,请三缄乘之。三缄推辞再三,始上狮背,顷刻而到碧虚洞府。碧虚设筵款待,夸奖不已。
  筵毕辞去,又到各洞拜谢恩典。各洞排列执事不一,所乘者或走兽,或飞禽。飞禽中仙鹤而外,如鸾如凤不等;走兽中麒麟而外,如狮如象不等,每至一处,真人必着仙服,出洞迎接。中界仙子,无不夸三缄之荣。在三缄心中,亦不想荣华乃至于此。
  各洞拜罢,仍回紫霞洞来。紫霞曰:“弟子可归万星台矣。俟至朔一朝贺,奏请上皇,自有鸾音诏尔师徒。”三缄闻渝,当即辞别,向万呈台而归。






第一三七回 独仙根能知仙道 教弟子重试徒心


  却说万星台男女弟子将三缄安葬毕,朝夕祭奠,俱愿在此墓庐,效法前贤心丧三载之礼。不知不觉,已月余矣。
  一日,三服谓诸道友曰:“吾师没后,诸弟子依归无所,为之奈何?”弃海曰:“见此坟台,即见吾师,岂肯舍此而他逝?”乐道曰:“吾想吾师道法高妙,凡虎焉能伤及?恐师假伤于虎,以试弟子待师之心为何如耳。”狐疑曰:“尔我明明见虎将师衔去,四山搜寻不得,倏于山后见之,不惟首耳眼鼻概为伤损,而且手足俱失,未必手足都瞒得过耶?”西山道人曰:“仙家变化无穷。非但手足能掩,即全身亦可遮却。以吾想量,乐道之言不差。”狐疑曰:“即属假死以试弟子,久宜归矣。如何音信杳无?”玉白子曰:“吾等在兹议论不一,微论师在与否,想其教导之苦与宽厚待徒之意,心实难忘。胡众道兄见师如此,尽皆仓皇失所,而七窍一人独欣欣然,无所悲亦无所戚者,何也?”狐疑曰:“尔不言,吾亦欲指责之矣。”乐道曰:“如何?”狐疑曰:“师被毒虎衔出山时,彼仍趺坐庐中,身毫不动。吾等追逐山外,搜寻竟夜,彼未一来。继而将师尸骨抬回,诸弟子悲声震野,窥彼眼角,泪痕未见半点。不知彼之心内,视师为何如人?”狐惑曰:“兄忘七窍与师当日曾为仇敌耶?海南则誓除道门,归部则旨请禁道,平素与道原不合也。嗣将官阶丢却,流离失所,万不得已而以习道为心。所以师死师存,毫不顾念。”乐道曰:“尔等不勘破七窍行为,吾尚不觉。今而勘破,彼非吾师之徒也。”自有此议,万星诸徒俱已知得,于是共厌七窍,不与言谈。
  七窍见诸道友轻己如是,不知为何。转而思之,道兄道弟痛师念切,古礼居丧,没齿不言,谅是这故。因而置诸度外,未介于怀。恰逢三缄七七期满,诸弟子都向墓前祭奠,七窍出庐散步,在进道台下遇昔珠莲。珠莲曰:“合台道兄厌尔无师徒情,尔可知否?”七窍曰:“不知。”珠莲曰:“尔之所怀,如不向众白之,终为众道兄所不齿。”七窍闻说,即在讲道台请众相议。诸子不知七窍所议何事,有不愿来者,亦有愿听其说而来者。三服见此情景,乃大声呼曰:“七窍道弟既请吾辈议论,必有重大事务。道兄弟等何不齐来听之?”诸男女闻得三服一呼,齐到台前拜了空台,两旁坐下。
  七窍尚未言说,三服询曰:“七窍道弟请及众兄来此,有何计议耶?”七窍曰:“别无他议,吾观道兄等似以吾见师身没,不痛不悲,颜无戚戚之容,面含欣欣之象,遂议吾心太忍,而轻厌吾乎?”诸子曰:“然。”七窍笑曰:“师被虎衔,吾正为师贺之,有何悲痛?”狐疑曰:“尔贺师死,自此无人管束耶?”七窍曰:“非也。吾师大道已得,莫说凡虎不敢近,即有能噬仙子之虎来噬吾师,上天亦不许之。何者?吾师自领上命,阐明大道于天下,东奔西走,南征北越,费了无限辛勤,始至于斯。断未有不受上天荣封,亦断未有不复上天旨意。况收下门徒若此其众,岂毫无安顿而即没乎?设使师之费力如此,阐道如此,反入虎口,则天下后世无复有入道者矣,无复有入道而为善者矣。”狐疑曰:“试如尔言,吾师今在何所?”七窍曰:“师道已成,必先拜护道诸真,拜已,自回台内。待自诸真等禀及道祖,同奏上天,然后荣封。师得封后,再及吾辈。此定理也,何遽信师为没哉?”三服曰:“七窍道弟说得合情,但愿师无损伤,乃为吾等之幸。”七窍曰:“吾等各体师教,仍守道规,不久之间,师必返矣。”诸子自得七窍一番论说,个个欣喜,退居蓬庐。”
  三缄出了紫霞洞府,又思诸弟子妖部甚众,不无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