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大而方平,虽万石嵯峨而石台高阔,中有石洞,毫无纤尘,真乃吾人炼地道也。
  吾甚羡慕,可于今夕是洞宿之。”狐疑曰:“师心既欲,即在此息肩焉。”言已,师徒陆续拾级而入。时至二更,倏见万石放光,杂如星点,时隐时现,不可指数。迨至三更后,万星愈现,光芒四起,已将石穴照耀如同白昼。三缄叹曰:“尘世亦有仙境。恐为坐井观天者未克见之,即与彼言,亦不深信耳。”无何,鼍更四报。忽下一阵骤雨,狂风大起,喊杀声声。
  三缄惊曰:“洞外皆山,无有居人,叫杀之声从何而至?是必妖与妖斗也。”遂命狐疑、三服出洞视之。二人驾起风车,腾空下视,只见风雨之内有二妖焉。一喷火光,一喷泉水,彼来此往,争强论弱,战了数十次。愈战愈厉。狐疑私谓三服曰:“二妖武艺不分上下,真雄物也。”三服曰:“妖已看明,吾与尔回复师命。”狐疑诺。归洞察曰:“半山二妖相斗,胜负莫分,泉水火光,两相薄激。奈属黑夜,不辨妖物是何。”三缄曰:“如是,可以肠绋子收之。”狐疑得命,乘风来至山顶。见妖物尚在力战不已,暗将绋子抛去,当把二妖捆下风车,束而愈紧。二妖此际攒作一团,坠于万星台石穴之外。三缄出而询曰:“二妖何名?”内一妖曰:“吾乃北海关火炼道人,数百年来,在德岛东面锦霞洞内修吾道果。不知何处来了妖道数人,霸占吾洞。吾心不服,与之力战,誓必拚一彼死我活,吾洞断不让之。”三缄闻已,转谓此妖曰:“彼言吾已知悉。尔又何妖?各有所居,胡为争及他人洞府?”此妖曰:“吾乃三缄仙官门第,道号弃海,前在碧玉与师分散,四方寻访,踪迹渺然。吾将师恩日记诸怀,未尝一刻抛却。因于杏子山岭义聚道弟道兄,炼师所传。岂知三服、乐道各怀异志,去投灵宅,又来势驱吾辈同师事之。吾辈不从,暗逃北海关,得遇棠英、桃英二道妹,同洞学道。奈为火炼道人骚扰不堪,故率凤春、翠华、翠盖和椒、蜻二子等常与之战。昨日火炼野道战吾不过,追至于此。不知冒犯仙子,束吾在洞。祈即释吾,好回关前,以访吾师行止。”三缄闻说,潸然泣下,曰:“尔龙宾耶?”弃海惊曰:“尔系何仙,知吾名号?”三缄曰:“吾非他,乃尔师也。”遂将肠绋子收回,放了弃海。弃海起,随三缄入洞,跪于座下,大哭不止。三缄曰:“当年碧玉似蜂分。”弃海曰:“不见师颜抱恨深。”三缄曰:“今日重逢真喜幸。”弃海曰:“自兹步步傍师行。”师徒悲伤一场,从游诸子无不坠泪。久之,三缄询曰:“狐惑、翠华等俱在何处?”弃海曰:“同居北海关耳。”三缄曰:“如此,师于万星台暂住数日,尔速回北海,将男女诸徒呼来此间,与师聚会。”弃海领命,飞身而去。
  三缄又向火炼道人曰:“释尔归洞,尔休扰害生灵。”火炼道人曰:“吾见仙官师徒情深,酸人肺腑,愿拜门下,追随习道焉。”三缄曰:“尔自有道,何待他求?”火炼道人曰:“吾所习者,妖道耳,乌能得入正觉?愿师指示大道而习之。”三缄曰:“收尔不难,但恐桀骜弗驯,违背师教。”火炼道人曰:“誓不敢矣。”三缄于是收为门徒,仍以“火炼道人”取彼道号。火炼拜舞毕,三缄传以一二,令其学习不提。
  又说紫霞其人于元旦日朝贺上皇后,王母下了懿旨,令群仙聚会瑶池,赐以蟠桃御宴。宴罢,王母乃向群仙而言曰:“前者吾下懿旨,命一仙子阐道人间。道阐明时,收有女徒男徒,同入绣云阁,受享天福。不知此刻若何?”紫霞真人跪于瑶池,俯伏奏曰:“王母慈悲,恐道不明,为左道旁门以伪乱真,因建绣云阁,待彼阐道修道之士。臣前命虚无子脱生尘世,俗号三缄,道阐四方,受尽磨折。而今心坚似铁,已当传功之日。奈无上意,故迟迟有待,而未敢造次焉。”王母曰:“阐道一事,惟吾开之。尔其速速传功,使彼换形移步,俾将大道愈显愈明。庶天下之左道旁门,不得误认为先天后天。人世之慕道而修道者亦不得误入旁迕。不亦见大道明而升仙之路近,升仙之路既近,由是而得道成真者,不几多多益善乎?”紫霞得此懿旨,拜辞瑶池,与同群仙归会于洞,曰:“王母旨意命传大道,诸真以为何如?”凌虚曰:“三缄大道固当传矣。然传道必得一清净地面,将三缄提入。至诸弟子,安置他所,待三缄功夫得时,然后出与会之,不知此议当否?”碧虚曰:“凌虚所议,非不甚善。但三缄门徒分散以来,数载未聚。今始相晤,自应寸步不离。一旦隐其师踪,又淡修士心矣。
  以吾愚意,不若觅一高峰,暗提三缄于山巅,传以大道。命诸弟子修道山下,庶三缄行止,常使伊等得见,乃无分心之虞。”清虚曰:“此议甚妙,可以从之。”诸真曰:“传道如此,固然可矣。又谁为传道人耶?”诸真内有霞衣真人曰:“彼自有师耳,何容他议?”紫霞曰:“大道无人不可授,人既不择矣,又何拘定乎师?”凌虚曰:“三缄系尔亲炙弟子,应尔传之。”紫霞曰:“传道吾不敢辞,宜命三缄一二门徒陪守其躯乃可。”碧虚曰:“三缄门徒,妖部多于人部。令守躯壳,妖乎,人乎?”云衣子曰:“以吾言之,如遣妖部也,则狐疑为是;如遣人部也,则紫光为是。”诸真曰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