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手,拥至堂上。上坐者曰:“尔乃三缄耶?尔侍奉命阐道,仙宝随身,水怪山精,为尔所丧者不少。吾等久欲复此仇恨,奈机缘未就,一时不能下手。兹落虎口,尔宝安在?尔既无宝,吾必丧尔躯矣!尔亦有今日乎?”三缄曰:“吾奉命阐道,实属上界差之,仙宝亦上界赐之。吾命即休,非惰于阐道,乃丧尔山精野怪之手。灵返天府,可以对道祖,可以对上皇,视死如归,何畏之有?”上坐者拍案大怒,曰:“吾慵与尔言!小妖等速将三缄孽畜,献上案来,待吾饱餐,以遂吾念!”小妖如命。
  上坐者甫欲举口,门内突出三大汉子,吼谓之曰:“不可一时因尔夙怨,即伤阐道之士。可监师徒于宫内,待吾等商议停妥,然后噬之。”上坐者听言,不敢回语。三大汉子遂命案下小妖,将三缄师徒速行束捆,监于此地,逻守毋疏。小妖闻之,一抢而前,各于师徒所束之绳,复束一遍。束已,上坐者退入,三大汉子亦入。三缄师徒受捆在此,时有呻吟不绝声。
  三缄闻之不忍,无奈地极昏黑,弗见天日,不知弟子等落在何方。俟至天明视之,师徒俱被束捆在于深壑,左右所卧者,皆山豚野豕类也。暗思:“是地荒凉已极,谁能到此救出幽囚?”岂知狐疑听得殿中一声“传拿三缄”,当即乘风远逃,以思救回三缄之计。其时正心子、诚意子继续查考三缄师徒所居地面,却又不见去向何之。二子按下云头,坐于松荫,正当狐疑救师心切,东驱西奔,窜到此地。见老松树下坐有二人,狐疑知是仙真,急上前去,揖而言曰:“二仙真来此胡为?”正心子曰:“闲游玩景耳。尔为谁?忙碌若斯,所为何事?”狐疑曰:“吾之道号狐疑。师徒游至玉房山,得遇山妖,假设八境宫讲论大道,暗起黑雾,迷了前途。吾师三缄欲见道祖阐道心急,误入其中。仙宝诸般,尽被山妖所盗,然后将吾师徒一概擒之。幸吾之觉得先,见吾师被擒时,驾动风车,逃奔于此。
  而今呼天不应,叫地不灵,未识如何始将吾师救出!”正心子曰:“既是尔师三缄误入妖穴,吾等前去,代尔救之。”狐疑闻言不胜欣喜,遂导二子至三缄被擒之所而来。






第八十七回 擒九头紫霞请宝 破万顷降虚来临


  不知不觉,已到玉房山下。正心子谓复礼子曰顾:“素闻是地有一九头烈马,三缄之被擒者,必此怪也。吾等到斯,不可造次,须腾高四望,看这怪穴在于何处,三缄师徒困于何所,然后救之。”复礼子曰:“兄言不差。”于是二人道云直上,往下一视,遥看三缄师徒困于野壑之中,东倒西歪,呻吟不绝。
  正心子谓复礼子曰:“三缄任肩阐道,受了无限冤苦,可见阐道一事,诚非易易也。”复礼子曰:“以大道以任肩,要心心在道,丝毫不走,道自易阐,亦不难成。无如三缄以仙子根基,一入凡尘,始而富贵是贪,则万怪千妖,已寓于名利心内;继而欲得妻室,淫欲是抱,则千磨万难,已寓于贪淫念中;终而清净为高,不以阐道是务,则诸般苦厄,又难脱于不务阐道之衷矣。有此数误,无怪乎山精侮之,水怪侮之,禽怪、兽怪、花草木怪侮之。不知者以怪由外入,其知者乃谓怪自心生。
  一怪生心,则万怪生心,生生不已,故无地非怪。皆自取耳,夫复何尤?”正心子曰:“怪何由是而灭乎?”复礼子曰:“前此起于心者,今必全而受之。受尽而怪始灭焉,未可以是止也。”正心子曰:“以三缄之所贪,推诸三缄之所遇,何以譬之使肖也?”复礼子曰:“譬诸世人贪求名利,以及不孝不悌,其初怀奸使诈、巧于得者,转眼即为穷鬼所缠,无食无衣。此其所遇,虽非山妖水怪,殆更厉于山妖水怪焉。至造不孝不悌之条,天必使之终遇逆子之怪、暴弟之怪,又何异三缄之所遭乎?所以学道者贪心不可妄起,人世贪心亦不可滥生,彼此原无二也。”正心子曰:“三缄遇妖遇怪,救之尚有吾等,世人遇及穷鬼与逆子、暴弟者,何人救耶?”复礼子曰:“稍知改者,天亦救之解之也。”正心子曰:“三缄之前事,不可究矣,吾与尔忍听其呻吟不绝乎?”复礼子曰:“吾等前去,释其所属,看彼九头老怪若何作为?”正心子曰:“如是,事不可缓,速去释之!”二人按下云车,刚释其捆,早被小妖见得,报知九头怪。
  九头怪手提通天铁铲,飞身而至,直向正心子头上打来。正心子着了一惊,忙挡以护仙双剑。复礼子在侧,暗举撑天如意,向九头怪腰中力击。九头怪不及提防,大叫一声,倒卧在地。
  正心子甫举双剑,以诛此怪,不意化作黑风而逃。复礼子笑曰:“九头怪自恃法力,以欺三缄,如此观之,真狗彘不若耳!”言已,又将绳索慢慢解释。九头怪逃入洞中,报知游神。游神各执宝器,飞奔壑内,大声吼曰:“何处野道,敢释三缄之捆耶?”正心子曰:“吾乃上界仙子,特来救护阐道之人。尔有何能,敢束三缄,以阻大道?”三游神曰:“尔动辄以天仙自恃,谅尔有些道法。如能胜得吾等,吾等恭恭敬敬将三缄师徒与尔送出;如不能胜,尔又如何?”正心子曰:“如吾不能胜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