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?”五脏王无可如何,遂向三缄拜舞不已。三缄曰:“尔习剑术,无非锄强暴以安善良。然良善虽安,难免不伤人命,究不若修真养性,以还本体。久之,尚可升仙。”五脏王曰:“吾习此术,并未滥伤一人耳。”三缄曰:“既未伤人,何得在兹耗众酒食?”五脏王曰:“此系合市民人甘以酒食供吾,非吾所强也。道长还宜相谅。”三缄笑曰:“以吾思之,市人之供尔者,大约畏尔如虎矣。亦知虎之为物,猛然异常,白叟黄童,靡不谈而色变,宜其不生在世而木受制于人,胡有时误坠陷阱,竟至身躯莫保?物而如是,其人不可悉知乎?”五脏王闻得三缄猛虎一譬,如梦初醒,又复拜舞,求指入道之路。三缄略言数则,彼若有会悟。五脏王喜。待到天晓,随至望舍。
  三缄以“混元道人”取彼道号。道号予毕,命之入市,辞人供奉。当于是日,离却此地,向坦道而奔。
  未审途历几何,来到元冥关内,见该地颇宏敞,人亦忠厚,师徒在此住之一日。三缄独自闲游,游至市东,见一老道手持麈尾,且行且言曰:“大道绝,大道绝,无人买我这块雪;不知此雪白如银,不知此雪皎如月;弗许尘埃半点侵,凝完一块终不灭;有时风送大罗天,整顿衣冠朝金阙;世人若肯从吾言,吾身准他买半截。”三缄闻此,窃自计曰:“是必大罗仙子化身卖道,以度人者。吾且与之交谈数语,看彼大道如何。”立在市旁,俟老道未言时,乃为之续曰:“大道高,大道高,不怕高时又怕高;华池水,去滔滔,三关之前稳着绕;有时幸遇蓬莱客,何妨俯首把恩叨;访寻不得今方得,愿买全截在今朝。”三缄言毕,老道走上前来,携手缓行。寻觅僻静古剎,将手放却,笑而言曰:“适听所说,应是高妙。吾之假卖道以游市镇者,正欲得高人而友之也。”三缄谦不敢当。及考其玄中底蕴,虽不尽识,然亦不愧为卖道之人,遂订金兰,结为知己。
  结拜后,三缄曰:“既承道兄不弃,与吾为友,须留道号,以好识认他年。”老道曰:“吾乃太极道人。因在洞中,默会三万六千野鬼将欲投生人世,分为三千六百旁门,余皆曲学异端,散为诸般邪教。吾欲结得二三良友,将此大道阐明,一则以熄旁门,一则以熄邪教。殊游遍天下,同志无人,终恐大道为旁门诸教所掩。不意于此得遇道兄,真天假奇缘,不幸之一幸也!
  尔我同占四语,以表欣喜之怀,可乎?”三缄曰:“可。”太极于是沉吟片刻,曰:“道中有道道中天,结订金兰道共传。”三缄不假思索,冲口而续曰:“削却旁门和异教,端留大道在人间。”续已,太极辞别曰:“吾兄近日云游西地,阐道甚劳。
  吾亦道阐他方,助兄一臂。”三缄尚依依不舍,太极拱一拱手,出剎飘然。三缄窃思:“游到元冥养中,始遇一同志之士,可知大道虽在两间,而能得道中之妙者鲜矣。”暗喜结得知音,阐道有助,又率诸子,向前而行,思欲再得良朋,同阐大道,俾世人皆入正孰,而不为他歧所惑,方遂乃心。师徒前行之言,不必复赘。
  且说梭儿峡有一力士,姓马名良,结了数百强人,劫掠乡村,居民受害不少。峡外六十里,有张老者,素好善行,每岁年中以粟济贫,外而济路修桥,无一不作。是乡妇孺,均呼为善长焉。一日善长在市,见得马良大醉,口出恶言,辱骂街坊,无人敢答一语。忽一孩子路过于此,伫立呆望。马良即指而骂之。小孩无知,略与斗口。马良大怒,拔出佩剑,欲刺小孩。
  小孩骇然,狂奔而去。马良随后追逐,其势甚速。善长上前止之曰:“念彼乳臭儿娃,无知冒犯,望祈力士从宽恕饶!”马良舍却小孩,即将善长百般辱骂。当此之际;凡受善长恩德者,俱为不平。奈马良乃难惹强寇,不敢与之角胜,只得齐将善长拉入酒肆,以避其锋。刚入肆中,马良随到门前,叫骂不止。
  众恐善长受伊挫辱,暗开肆内后户,护送归去。马良叫骂半日,毫无动静,汹汹入内,不知善长已去几时。
  是夜归来,数十强人设筵同饮,马良忿然不乐。众寇问曰:“吾兄不乐如此,今日外出,何人冒犯虎威?”马良曰:“今在梭儿峡骂一孩子,被一老叟于众人属目之地教训数言。吾思以力服人,素莫予侮,兹忽为彼所制,是以心甚不乐焉。”众寇曰:“老叟名姓,兄可知乎?”马良曰:“不知。”众寇曰:“既不知彼名姓,容为探访。访得其卖,不惟将彼财帛抢掠一空,且并杀及全家,以泄兄忿!”马良曰:“必如是而吾心乃慰耳。”次日,马良遣一强友赴峡探访。好事者为之言曰:“此即梭儿峡外六十里许良善村之张老也。”强友访得,归告马良。
  又一寇曰:“若是此老,与吾居相近。吾常归省父母,来往必过其门,财帛多多固不必说,更有一女,名曰癸秀,容颜美丽,年已及笄。吾等劫彼家财,兼抢此女以作兄配,也不枉兄为众弟之魁。”马良曰:“有此美女,尔辈入至,先擒送出,吾遣车驾迎回,然后掠其家资,杀其家人,不可造次。”众强寇同声应诺。
  次早辰刻,分为二十路,缓缓散行,齐到良善村前。以初更起手,约定炮响为号。商议停妥,众寇四散,马良不胜欢喜。
  只待次日安排车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