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倒退数十步。三服赶上前去,复击一锤。第二野牛以棒迎之,回手一棒。三服身从左闪,乘其隙处,举锤向彼尽力一击,亦中第二野牛之角。牛躯甚大,打转殊难,三服乘机又一铜锤。第三野牛忙迎以木棒。三服刚欲举手,不防第四野牛突如其来,以棒击之。三服此际虽然力挡得开,奈前两野牛一齐举棒攻打,三服力难招架,喊杀一声。西山道人从东杀至,乐道从南杀至,弃海从西杀至,狐惑从北杀至,四方八面,几无隙地。野牛等左闪右避,前遮后拦,即云力大无穷,三拳难敌四手,又兼三服铜锤举处,落如雨点,四野牛势不能支,各吐黑雾一团,随身而遁。
  三服见彼逃出阵外,也不追赶,率领道兄道妹同回洞内,各各贺功,惟金光道姑愁眉不展。三服偶然睹及,乃询之曰:“金光道妹,得胜野妖,反见忧容,不以为喜者,何也?”金光道姑曰:“吾向在金光洞时,曾闻杏子山有四野牛,道法高妙,凡远近妖部,不敢侮之。且历此间十里许伏龙山内,有一鸷兽,名曰『贪狼』,修炼数千年,道法更妙。吾之愁然不乐者,恐野牛败去,搬来是怪,吾等难以敌之耳。”三服曰:“道妹何必忧心?待彼来时,见机而作,能战则战;不能战焉,各驾风车而逃,有胡不可?”金光道姑曰:“道兄之言虽是,但愿贪狼老兽不来方好。”三服曰:“闲言休讲,宜各归洞中,安息身躯,整顿精神以待。”
  野牛等素恃其力,未尝败孰下风。今得三服诸人挫折一番,心甚不服。第三野牛曰:“吾观这些道士俱非人类,尽属妖部修成,谦得仙官传以正道,乃能叻战。不然,吾等弟兄自居此山,谁能胜过?所以千百里外,山妖水怪,无不拱手。今日之败,岂可抛却乎?”第一野牛曰:“吾兄弟木棒重不可当,环而相攻,未能伤及道士,可知道士法力胜吾辈多矣!如再与斗,终为所败,不如由彼居此,将杏子山岭,各辖一半,以免争战。”第二野牛曰:“兄何畏也!伏龙山贪狼将军曾与弟兄同饮,何不前去搬来战道士耶?”第三野牛曰:“如能搬得彼至,彼有一装妖葫芦,临战时抛在空际,真言念动,葫芦将身向下举气一呼,妖自吸入其中。贪狼有是宝,所以无妖不畏。”言犹未已,第一野牛曰:“果尔,速去搬请。然贪狼所喜者佳酿,三弟可入村郭盗酒归来。四弟乘风向伏龙山去,善为辞说以请之。”三、四野牛得兄命令,各司其事。
  无何,第三野牛果然将酒盗归。第一野牛喜曰:“酒已盗回,贪狼将军如何许久未至?”因而常常在外伫立盼望。未已,狂风大展,红霞一片,直向杏子山而投。第二野牛见而呼曰:“贪将军至矣!”于是弟兄趋出洞门,躬身恭候。但见红霞内面,现出贪狼形象,备极凶恶。高约二丈许,两耳若扇,目似灯球,口如血盆,头生双角,手执丈余铁铲,背负斗大葫芦。
  野牛兄弟见之,拜舞不已。贪狼下了霞车,野牛弟兄迎入洞内,参拜毕,即献以瓮中之酒,贪狼一吸而尽,连吸数瓮,已半酣矣。乃大笑曰:“今承牛氏弟兄相迎,佳酿入腹,真令吾爽口快心!”野牛曰:“吾兄弟受道士凌辱,搬及将军,供奉毫无,只此些须薄酿,冀将军多饮一二,以壮雄威。”贪狼曰:“还有佳酿乎?”野牛曰:“尚有数瓮耳。”贪狼曰:“如此快快献上。”野牛又献二瓮。贪狼吸毕,将腹抹了一抹,曰:“酒已饮矣,道士安在?”野牛曰:“现在杏子山顶石壁穴中。”贪狼闻言,举口一吹,红霞四起,转瞬之际,烈焰满山,如火燎原,不可向迩。
  三服见得,知是野牛搬来妖兵,又有阵势,忙呼弃海等仍分四路待之。贪狼将阵布成,高坐红霞之上,命野牛弟兄山前掠阵。三服等各执法器,与野牛酣战数十合。野牛败下阵来,三服诸人四面驰追,刚入红霞,贪狼举起铁铲,来战三服。三服曰:“吾等命奉仙官,寻得杏子山,借地炼道。功满即去。野牛兄弟不谙时务,与吾等力战,已知道法非彼所及,理应以大道为重,让吾辈修真炼道。大道一成,亦有功勋。尔属何妖?宜各管尔地,胡得听野牛刁弄,结仇于吾辈乎?”贪狼曰:“古人有言:『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。』野牛,吾类也。尔来是处,逐此野牛,来吾山中,必又逐吾也。吾不收伏尔等,誓不称雄于妖部!”三服曰:“既夸大口,谅尔必有道法,且各显之。”贪狼忿然,举铲乱刺。三服举锤迎敌,一来一往,战在红霞之中。乐道诸人分战野牛,杀气腾腾,愁云冉冉,从早至午,胜负未分。
  贪狼收了红霞,归得牛氏洞内,向彼言曰:“道士法力,真高妙,吾铲不能伤之。待到诘朝,吾将葫芦抛至空际,把这些小道一概收入,再作理会。”牛氏兄弟拜舞不止,齐曰:“如得将军将此道士收尽,吾兄弟等德戴终身。”贪狼曰:“这事甚易,尔兄弟放心!”三服归洞,谓诸道友曰:“今日之妖,胜野牛百倍,不识何物修炼而成?”金光道姑曰:“此妖即吾所言贪狼是也。”三服曰:“贪狼贪心最大,明日交战,务各提防!”众道士曰:“兄言不差。”言毕各归洞所,炼彼内功。
  次日黎明,三服出洞视之,红霞已遍布是山矣。速速传齐道兄道妹,以待交战。布置刚妥,牛氏兄弟各举木棒,打至洞前。乐道、弃海接着第一野牛,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