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不已,遂低眉合目,片刻而言曰:“三缄犬子今在槐市,吾必有以报之。尔等先到市中,布下阴风大阵,吾即乘云来市,镇守此阵,以擒三缄。”赤鲤等奉命而来,将灵宅真人所予晦天旌展在东角。霎时天乌地暗,风声怒号。市中人民不知所以,个个入室,闭门不出。无何,风势愈大,摧折林木。玉白子、石坚子奔入禀之,三缄忙命狐疑腾空偷望,是何妨物大起妖风。狐疑驾动风车,直入天际,只见东角之上,巨旌一面,荡荡飘飘,究不知妖物为谁,有如此法力。刚欲风车扭转,又见当头祥光直照,仰面谛视,乃一仙子,左手持定麈尾,坐于云端,右手持一葫芦,向地吐一黑珠。珠生黑气,顷之黑气密布,迷漫天地。狐疑不分东北,随所乘之风车旋转半空,弗能自主。是时金光道人见狐疑许久不下,亦乘风而上,恰遇狐疑风车摇摇,半空簸弄。
  金光曰:“狐兄所见者何妖?”狐疑一一告之。金光曰:“尔胡不归告师乎?”狐疑曰:“因风车不能下坠,故迟之又久耳。”金光于是将所乘风车与狐疑品对而行,不料俱为阴风吹去万里之遥,回环无有定所。三缄见二弟子俱未归来,暗持隐身旌出户而视。正值阴风大震,瓦解鸳鸯。急急转身,意欲退入户中,持肠绋子以抛之。殊被阴风一卷,将身卷在空际。灵宅子放出金针数万,随风飞舞。狐疑、金光之目被刺而坠,早为毒龙所擒。三缄一人幸有宝旌掩着,针不能刺。然身在空际,无由得下,莫可如何。
  紫霞默会知之,乃谓复礼子曰:“三缄误入槐市,困于灵宅阴风阵中。尔速请清虚、凌虚诸真人来洞商议。”复礼子领了师命,忙向各洞而去焉。






第七十三回 锦霞大破阴风阵 绣雾同登道岸舟


  复礼子请得诸真,同至紫霞洞中。紫霞出洞,迎入诸真一一礼毕,各归座次而询曰:“紫霞真人,呼吾等偕来,有何计议?”紫霞曰:“弟约诸真无别,因灵宅子仙规不守,累阻阐道。兹有三缄游至槐市,彼统妖部布一阴风大阵,兼下金针数万。三缄弟子狐疑、金光之目,已为所刺被擒。特请诸真往破此阵,务将灵宅擒得,面禀道祖,看道祖发落,如何?”清虚曰:“灵宅老魅,实属可恶!吾等驾动祥光以破之。”一时凌虚、碧虚以及云衣诸真,各驾祥光,竟投槐市。
  但见槐市地面阴风遍布,黑雾迷漫。清虚子手持定光珠,向阵内一照,果见毒龙等擒得二人,高束槐枝。又见三缄手持隐身旌,随风飘荡。清虚暗想:“灵宅子不知在于何地?”将珠上照,见彼身坐云头,手捧葫芦,向下而倾,无数金针,飞舞如蜂,声同雷震。清虚谓凌虚曰:“此阵布得周密,须用力破之。”凌虚曰:“破法如何?”清虚曰:“擒贼不若擒王。吾想踏定五方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之气,同擒灵宅。尔向东入,吾向西入,紫霞南入,碧虚北入,云衣中入,以下固精子、子丹子镇于四角。非如此恐不能破焉。”凌虚曰:“兄言甚善。”遂各持法宝,各向方位,齐入阵中。
  灵宅子已知诸真前来破阵,取出迷仙宝镜,向四面照来。
  诸真骇然曰:“此镜乃元始天王所有,彼又如何得之?阵有是镜,则云路迷却,不定方向,乌能破耶?”于是诸真急退出阵,暗商议曰:“此镜最为厉害,谁去天王宫内借得镜匣以收之?”清虚曰:“吾愿在天王处去走一遭。”紫霞曰:“三缄凡胎也,怎敌此阵?赖有隐身旌以保其躯,否则,不过三朝,即化为乌有。至三缄弟子,幸属精怪修成,入此阵中,可当十日困苦。
  如过十日,必为阴风吹化,况有金针刺目伤人。最速破阵之计,不可稍缓!”须臾,清虚曰:“吾去借匣以收迷仙宝镜。诸真各显道法,与灵宅子接连战之。”紫霞曰:“兄可速行,毋得稍迟!”言罢,清虚辞去。紫霞手执闪风旗,碧虚执定风旗,凌虚执驱风旗,云衣执逐风旗,固精执息风旗,子丹执吸风旗,齐入阵内。看看阴风稍定,黑雾将疏。灵宅知是诸仙持宝入阵,手举宝镜,望空照之,诸真云头跌下十余丈。紫霞谅其难敌,云头按落,坠至三缄身旁,暗扶三缄,向东而去。凌虚祥光下坠,举起驱风旗,向毒龙、赤鲤、蛟、虾当头一绕,四妖躲之不及,已被阴风吹起,簸弄半空。凌虚将狐疑、金光道人以手携之,亦向东去。正行之际,遇着紫霞扶三缄而来。凌虚曰:“真人救得三缄,吾已救彼二弟子,如何安顿?”紫霞曰:“暂寻一洞隐之。”凌虚慧目遥观,瞥见长硬山有一石穴,忙将三人扶入,各饮灵丹一粒。三缄苏,狐疑、金光道人目伤已愈。
  师徒俯首,拜谢活命之恩。紫霞曰:“汝师徒暂寄此间,吾等来时,方可出洞。”言毕,绘符一道,黏于洞门,仍与凌虚同入阵中,将旗布定。灵宅子以为三缄师徒尚困在阵,又举葫芦倾起金针,又执宝镜,四照不止。紫霞等身弗能近,只得各立方位,缓缓捕之。
  且说清虚真人驾动祥光,顷到天王宫前,拜托守宫神祗,通报天王。传入内面,天王曰:“清虚子不在仙府,来此胡为?”清虚曰:“因大道不明于天下,异端曲学惑及世人,所以野道争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