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拘细行。尔与紫霞之仇,独不思所以复耶?”赤鲤曰:“吾之苦苦修炼者,正欲成此大道以报之也。”虾妖曰:“吾领师命来约尔者,亦是复仇意焉。”赤鲤曰:“从师吾甚不愿,如言复仇,吾暂一行,看尔师尊若何布置。”虾妖喜曰:“将军如肯枉驾,此仇定报无疑矣。”遂携手而行,同上风车。
  霎时已到,虾妖报之灵宅。灵宅传入,列坐其次。坐已,灵宅子曰:“赤鲤将军曾受辱于紫霞乎?”赤鲤曰:“稍有受之。”灵宅子曰:“常闻将军为海中名将,群妖无不敬服者,以将军原不受辱于他人。将军欲噬三缄而受紫霞之辱,群妖暗笑弱而无能,自兹以还,不服将军者甚众。以吾窃计,将军乃空负虚名者也。久之海内传闻,恐水族小小妖魔,皆轻视将军矣。”赤鲤被灵宅子一席言语,激得暴跳如雷,手执双锤,似欲飞上天宫,即与紫霞力战。灵宅子曰:“将军暂且忍耐。如尔今兹上得大罗,难免碎尸于雷斧。”赤鲤曰:“必如何而后可?”虾妖曰:“不如将军拜在吾师门下,别有一复仇路径,费力少而成功多,方见仙真妙计难测。”赤鲤迟迟言曰:“欲复前仇,不得不尔。”于是勉强跪于灵宅座前,口称:“门徒求一复仇妙策。”灵宅子用手扶起,赐坐于侧,乃告之曰:“师命尔统领三妖,去到南龙,尔先设策入衙,遇有难判案情,为之剖晰指明,七窍必得意于尔。后将三妖引入,凡事皆为尔等所主,自然言听计从。待七窍官阶大时,力禁习道于天下,道门自尔塞矣。道门一塞,尔仇已复,岂不费力少而成功多,胜过争斗万万乎?”赤鲤曰:“师计甚妙,须再得内应乃好。”灵宅子曰:“现有蚌母、珠光,皆七窍得力之人,何无内应?
  但尔入衙后,务要于难判案中显显奇才,七窍方能重用。”赤鲤曰:“师计如此,事不宜迟。”当即率领三妖拜别灵宅真人,各驾风车,望南龙进发。
  无何,南龙已到,四妖按下风车,日日身隐邑中,查访七窍所行事务。不知不觉已过月余,赤鲤左思右维,总难进步。
  虾妖曰:“将军来在南龙,匪伊朝夕矣,而犹未能入彀,不几有负师命乎?”赤鲤曰:“衙内深邃,一时何得进身。再为缓缓周旋,入之未晚。”内衙一役童姓名高,日在衙中办买应用等物。赤鲤熟视已久,思欲借童以为进身之阶。时当冬季,雪积如银,童高出衙,入肆独饮。赤鲤化为中年壮士,亦入肆内,笑而谓曰:“童老总一人独酌,岂不孤寂,吾来陪尔可乎?”童高曰:“有胡不可。今日漫天大雪,寒气逼体,饮瓶佳酿,庶使四肢暖和。”赤鲤乘机坐下同饮。酒逾三盏,童高询曰:“壮士何族何名,所作何事?”赤鲤曰:“吾乃李姓,名赤,异方人也。客岁至此贸易,无如运行丑地,本已倾消,而今囊底空空,无事所作,聊在贵邑闲游过日耳。”童高见其人品魁梧,言词慷慨,因谓之曰:“衙内买办菜蔬,尚需一人,汝愿任此役否?”李赤曰:“童兄如肯保举,吾得衣食,永不忘恩。”童高曰:“这有何难,吾归告之厨下总管,明日汝即入焉。”李赤得此便宜,不胜欣喜,遂呼肆主添上数品美味。饮至午牌时分,李赤将酒资肴费一一开消。童高曰:“今日厚谢了。俟兄入衙后,弟自有以酬之。”言罢,拱手而别。童高归,言于总管,总管亦喜。
  次日,童高出,果将李赤呼入,任办菜蔬事件。李赤自兹常常出衙,与三妖相会。虾妖一日谓李赤曰:“汝进衙许久,为何不将吾辈带入耶?”赤鲤曰:“功尚未建,何能荐汝,俟建有奇勋,为七窍重用时自不难荐及汝等。”虾妖曰:“奇功难以骤竖,不如先将衙内得力人儿毙却二三,附尸而活,则不必汝荐而入衙同谋矣。”言甫及此,童高出呼李赤快快归衙,总管辛坚偶得奇疾而没,赤鲤即将虾妖带入,尸附总管。衙内以总管复活以为奇。老蛟、毒龙陆续入衙,暗毙七窍近侍徒能、马魁二命,各附其尸。自此四妖同集衙中,任其驱使,虽善于应事,尚未得七窍而重用之。
  恰遇吉州空于中者,三子分爨,各居一地,于中夫妇轮流供养。长、季二子皆伶俐无比,惟仲子有能本朴寡言,娶妻玉族貌最美艳,心暗嫌夫,毒念常怀。近邻苏子容人材出众,家殷富而好嫖赌,常过空氏之门,与此妇眉目交情而未得其隙,两相羡慕,其时已久。苏子买贿邻妪施母,风示施母告之玉氏。
  此妇乘便寄拜施母膝下,不时一至其家,亲热非常。苏子暗沽酒肉陪饮,因而苟合始成。二人贪爱情深,往来无间,旁观俱不平在抱,而有能未之知也。殊意此妇恨夫碍眼,商于苏子,欲诛有能。苏子曰:“谋毙人命,例在必偿,须计出万全,乃无伤痕可验。”玉氏曰:“妾欲毒之以药,其计可乎?”苏子曰:“药毒则齿牙必黑,一验即知。”玉氏曰:“以钉钉脑何如?”苏子曰:“岂有钉钉其脑,而形影毫不见耶?”玉氏曰:“彼此俱不可,惟断绝来往,尔为尔,我为我,庶免踌躇。”苏子曰:“非也,另设一无伤可验之策,方绝后患耳。”玉氏曰:“宜急图之,休得稍缓,待彼毙厝后,尔我情缘始可遂焉。”苏子诺之曰:“容吾归思,明日自有定妥。”言毕而去。
  玉氏自苏子别去,转归己室,心甚难舍。次日暗来施宅,苏子已至。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