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少,说话儿聪明吐字真。镇国王夫妻爱惜如至宝,隆太君相待似奇珍。只怕他才大命
  薄无永寿,大夥儿终朝提着心。那知道神仙下降偿宿债,正非世俗等闲人。未来之事先
  莫讲,且叙眼前目下文。他夫妻有了女儿仍盼子,还照旧虔诚日日把香焚。那一日素娘
  忽然怀六甲,喜坏高公夫妇们。越发感念纯阳祖,顶札焚香分外勤。祷祝只求生子嗣,
  堪堪就是产麒麟。这日四月初八日,隆太君七旬正寿庆生辰。当今皇爷赐寿礼,还有合
  朝武共文。后堂中千金诰命多少位,宴毕闲谈论古今。别的诸人且不表,且说那侍郎诰
  命吕夫人。

  且说镇国王与杨氏夫人是预先来的,到了正日,来了许多夫人小姐,都与老太君祝祷。看见了梦鸾小姐神如秋水,貌似春花,人人喜爱,大家拉着手儿,抱在怀中,引着他说话。那小姐历历回答,敏慧过人,引得那些夫人诰命,各各生怜,都赞杨夫人有德有福,生此神童。闺秀内中有一位吕侍郎的夫人康氏,分外喜爱,回家向侍郎夸梦鸾模样如何秀美,资质怎样聪明,真令人爱杀。侍郎听完,鼻孔中冷笑了一声说:“好死是人家的孩子,岂不是白爱?”康夫人说:“要不白爱,这也不难。”

    康夫人满面含春开言道:“老爷听我讲其详。妾身到有一番意,与君细讲慢商量。咱
  们的吕芳今年整五岁,与他家的女儿年貌正相当。咱的孩儿也不丑,正是一对小鸳鸯。
  老爷何不烦月老,明朝去见镇国王。根基世代多相配,王府的千金相府的郎。门当户对
  无差别,一说包管就停当。我爱他脸皮细嫩如花朵,头发漆黑亮生光。我爱他小小年纪
  无孩气,行为举止甚安详。我爱他浑身骨格无俗态,两眼犹如水一汪。我爱他说话聪明
  多伶俐,难得他大人样子甚端庄。若得那个女儿作媳妇,看着岂不乐非常!”夫人说话多
  一会,吕侍郎无语摇头只看墙。夫人不解其中意,开言复又问端详。

“老爷,妾身说了一回,为何总是不言?”吕侍郎说:“高某为人,秉性不好,眼空面硬,我与他合不来,怎么结亲?”夫人说:“妾身往往听得人都夸他仗义疏财,难道是些虚名不成?”吕侍郎道:“夫人还不知,他父亲高琼与咱祖、父都有些嫌隙。如今我到不念旧恶,赶着与他交好,谁知他满肚皮的不合时宜,使出来令人无站足之地。这也罢了。还有一事,可恨之极!那年他服满回京,面圣之时,圣上赐坐问话。皇爷欲升我入阁他竞阻拦上意,诽谤我的短处,因此这几年不得升转。想将起来恨他不过,还与他结什么亲?”康夫人说:“他在驾前之言,老爷怎得知悉?”吕国材屏退使女,悄悄说道:“你妇人家不知世务,既然要作好官,须通内路。内路无耳目,不但不得好官作,连吉凶祸福也是瞎撞。自古以来,那些书呆子们,不顾天颜喜怒,直言诤谏,触起圣怒,竟至身首异处,祸及亲族,只落一个忠正虚名,也当不了生前的受用,岂不可笑可叹?我故此暗交结那些近御的公公们,作一个耳目,以窥圣意,悄递这个信息,预备召见,奏对时自然暗合龙意,得邀天宠,得作大官,都亏了这个法子。这高廷赞昔日奏对之言,就是近御太监宁佐与我透的消息。”康夫人道:“怪不的我见常常与他送礼,原来是这一段隐情在内。依我说,这也是过去的事了。自古道:一家女儿百家求。烦人过去说说,许了也未可定。咱们是个男家,也丢不了什么。”

  吕侍郎被夫人说的活动,将西宾傅士请过来,就把求亲高府奉烦作媒的话说了一遍。

    傅西宾控背躬身说:“遵命,此乃人间美事情。晚生愿作槐阴树,效力从中系赤绳。
  求得淑女配君子,老大人喜酒多多赐几钟。”侍郎大笑连说有,“不独喜酒还谢花红。”傳
  生闻言也大笑,吕国材吩咐手下备能行。傅生出门上了马,后边跟定二家丁。穿街过巷
  来得快,到了那高府门前下走龙。家丁向前答了话,高府家丁把话明。说道是:“暂屈相
  公略等侯,回禀千岁再来迎。”说毕转身朝里走,来在书房小院中。

  镇国王正在牡丹槛外,背着手看那姚黄魏紫,只见家丁手拿拜帖,打千儿回话:“禀爷,今有侍郎吕老爷家的西宾称说奉东人之命,特来求见。”高公接过帖来一看,见上面写着“求教晚生傅士拜。”高公腹中暗想:“吕侍郎与我无甚交情,今日突如其来,却是为何?”沉思一回,吩咐有请。家丁答应,去不多时,把傅生请进来。高公紧行几步,迎至角门以外。傅生先打一躬,高公连忙还礼,让进书房,叙礼归坐,书童献茶。茶罢搁盏。高公道:“闻先生在吕府,受业的可是吕公令郎么?”傅生答道:“晚生菲才后学,蒙吕大人谬爱,从读者乃吕公族侄,幼失椿萱,吕公收来抚养。吕公令郎年才五岁,却也聪明得紧。敝东人闲时领至书房,晚生写几个字儿与他记让,过几时问他,他一一了然,不忘一字。”高公道:“这也难得的很,将来定是麟角之器了。”傅生道:“正是,敝东翁因玉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