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贤侄可即与巡抚议婚,早完好事。”
庭瑞曰:“然,侄将谋此。”遂留昆山饮酒,至日暮方辞回。
次日,庭瑞请布、按两司饮酒,布、按欢然而来。席间便托布、按至巡抚衙中议婚,布按俱愿为媒。庭瑞大喜,饮罢辞出。次日,布、按两司来巡抚院上,为庭瑞求婚。
却说巡抚自菊英私出之后,夫人终日啼哭,巡抚恼怒。
乃曰:“此等辱女,吾誓除之。”遂晓谕曰:“有人捕菊英来献者,赏银百两。藏隐者,查出同罪。”
夫人闻知大哭,谓巡抚曰:“尔年过六旬,举目无亲,只有这个女儿,尚欲除之,何其狠也。若一旦除却此女,我与尔将来,死于地下,谁为殡葬?”巡抚闻言,更加怒气,遂忧闷成疾,请医调治,亦不甚重。
至年终,偶冒了风寒,其病更甚,不能起床。忽有报子,自金陵来报说,秉乾、秉刚两公子入泮。并言学台得意,荐两公子进京之事。时巡抚正在危急之际,夫人闻知此事,暗思:“有甚公子,分明是刘小姐与我女儿,假扮男装可知。”当下瞒了巡抚,以银子打发报子去讫。乃暗嘱衙中人,不许对巡抚说。
至明年二月间,巡抚病愈。忽报大学士孙建庭,传圣旨到来。巡抚命备香案接旨。建庭至院上,开读圣旨曰:
江南学臣王彦,荐到卿子秉乾、秉刚,经朕面试,才果堪夸。兹招卿长子为驸马,次子为郡马。卿子欲待卿命,不敢不告而娶。兹命大学士与卿议婚。旨谕到日,宜使子就娶,勿负朕心。
读罢,巡抚全然不解,只得谢恩,接过圣旨,遂请建庭内坐。
巡抚曰:“适间圣谕,老拙实不能解。且老拙只生一个女儿,现今不知去向,哪有甚孩儿?”
建庭曰:“两位令郎,经皇上亲点为翰林,怎说没有?”
巡抚不能答。旁有家人跪禀曰:“前江南已有报子到来,报二位公子入学,已荐入京师。夫人料是两位小姐,假扮男装去的,因大老爷有恙,是以暂时瞒过,打发报子去了。”
巡抚闻言,乃谓建庭曰:“江南二子,实老拙之女,瞒过老拙,假扮男装去的。是以至江南考试,学台荐入京师,老拙实出不知。今朦胧之罪,老拙所不能免,当修表奏明,求大人于御前,善为婉奏。”建庭允诺,于是设宴相待,宴罢辞去。巡抚忙修了表章,交与建庭,即刻起身。巡抚率各官送出郭外而返。过了十余日,忽报学台转省,托布按两司,前来议婚。正是:
昔年曾有约,此日岂无媒。
未知如何议婚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五回 选宫妃秀菊双被执 招驸马登华两成婚
却说布政与按察,领了庭瑞之意,来巡抚衙中议婚。巡抚请布、按两司来到私衙。叙礼毕,坐定献茶。
茶罢,巡按问曰:“二位年兄今日到此,有何赐教?”
布政曰:“弟等特来报喜。”
巡抚因问:“何喜?”
按察曰:“二位令爱,钦点翰林。今已出京,现在张村,故来报喜。”
巡抚曰:“辱女原来已逃回耶!本欲除之。今乃欺君之罪人,又当俟君命以除之。今当再行申奏,听凭主上发落。”
布政曰:“今学宪张大人,原是令爱意中人,何不令其毕婚,然后上表申奏,圣上必然见喜。”
按察曰:“弟等此来,特任冰人之职,务乞老大人见诺。”
巡抚怒曰:“尔等独不畏王法耶?”言讫,拂袖而入。布、按两司,被叱得绝无情思,怏怏而返。乃将此言,回复庭瑞。庭瑞转加烦躁。
且说杨巡抚闻知秀、菊二女在张村,遂使人往接回衙,即行写了表章,令人飞报进京。夫人闻知,暗发令箭,追回表章。巡抚全然不知。按下不表。
且说万历临朝,礼部尚书陈德谋出班奏曰:“江南学臣所荐二才子,于前日退朝后,亦不见了。臣已各处查无踪迹,请陛下定夺。”
帝闻奏,即召湖南才子敬威、显威问之。二子俱推不知。帝复命人,远近寻觅,并无影迹,遂欲提杨巡抚来京。
陈德谋奏曰:“杨巡抚乃重任臣,不可擅行提动,恐外镇惊疑。今大学士孙建庭,已赍诏至湖南,且待他转京,再议未迟。”帝从之,当日还宫不乐,乃将此事告皇后。
后曰:“既有佳儿,不患无佳婿,岂必杨氏兄弟,方如陛下意耶?”
帝曰:“恐有此奇才,不可复得。”
后曰:“孔子云:‘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。’以四海之大,得无奇才也?若天下学臣,尽如湖南、江南者,何患才之不广哉?现今湖南张氏兄弟,妾闻当时并试,无分高下。且年貌亦相当,陛下何不招之?”
帝曰:“且待建庭回京再处。”当日乃暂罢此事。
一日,皇后奏帝曰:“昔太祖制度,宫女五年一换。今已十载,未经改换。宫中女子,约计千人,年皆二十六、七,莫不暗自嗟怨。若再迟数年,则尽误其终身矣。乞陛下另选新妃,以充宫用。将宫中女子,发还原省,听其择配。此陛下之大德也。”
帝曰:“若非皇后奏明,朕几忘先帝之制度矣。”遂传谕各省督抚,令各郡邑选妃,无分仕宦、公侯之女,凡十五岁为始,十七岁为止,或已字未嫁者,俱要送县,县令送省。须督抚亲眼验看,择其善者百名,送入京师。有敢隐藏不献,或徇情以好作歹发回者,察出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