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书,宫学夫取了天文学书,叫从人搬到宾馆里,辞了教主,各人在馆用功。
  原来这些书也并不难懂,只是那理想,一层深似一层,倒说得确凿可凭,已是可以试验的了。贾希仙埋头三个月,几乎废寝忘餐,弄到后来,只觉得头晕眼花,渐渐的重起来,只得上床躺下,浑身发热,睡梦颠倒,时时惊跃而起。东方仲亮虽懂得些医道,却是没得药水,打听岛中,又没有药铺,因为岛中只信神道,遇有疾病、只消拜祷耶和华,自然会好的,不晓得延医服药等事,所以从古不曾考究这治病的方法。当下东方急得没法,只得去谒见教主,求赐良方。教主随即坐了轿子,亲自带了几瓶药水,还是从前美国人遗下的,到了宾馆,揭起贾希仙的帐子,只见贾希仙两眼直瞪着,大叫一声,昏晕了过去。正是:
  英名已付东流水,异国难招志士魂。
  不知贾希仙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九回 起沉疴双探毛人岛 历奇险同上旧金山
  却说众人见贾希仙昏晕过去,急忙走近前来,掐人中,拉头发,叫他醒来,教主道:“你们快些走开,我有药水救得转的。”一面说,一面取出一瓶药水,去了塞口,对准他的鼻观,须臾药气冲入,贾希仙悠悠的醒转。教主又开一瓶药水,将玻璃管抽出几分,滴人他口中,停了一会,希仙觉得神气清爽,只没得气力,说不出话。教主叫卢、邝诸人守着他,慢慢灌些牛乳,自己拉着东方黑的手,走到外间客厅坐下,说道:“你这朋友的病势,来得很重,药水只能救他暂时,倘然再发起来,是不可复救的。这岛南有个小寺,叫做药王寺,寺中有一位老者,原是南美洲人,自说懂得医道,我意欲叫他开个医院,普救岛民疾病,争奈岛民不信医药,也就不敢创办这事,恐招物议。如今闲居寺中,足下可亲自去访他求教,定有法儿医得好贵友的病。那寺离此地不远,不过三四里路,我叫人送足下去便了。”仲亮再三道谢,教主就命亲随的人伴送他去,自己还宫不提。
  且说东方仲亮同了教主亲随,走有三里多路,只见一路上山峰奇峭,苍松翠柏,阴森夹道,耳中仿佛听得猿啼鹤唳之声,走到寺前,原来这寺是倚着峭壁造的。门前一条羊肠小径,婉蜒蟠曲,四围崇岩峻岭,奇花异草,说不尽的世外景致,二人走进寺门,只见东厢屋里,有个西装人,在那里炼药水。金石草木等品类,罗列面前,屋中挂着几轴人体生理图。那人见两位进来,脱帽为礼,拉过了手,问起姓名,才知他是乐提药夫。仲亮便说起贾希仙得病的原由,求他去医治,他详细问了病中光景,带了几瓶水,同着东方仲亮走到宾馆,看视希仙,只见希仙两颊烧得通红,昏沉睡去,便用玻璃管测了热度,对仲亮说道:“这病利害得很,是受过惊恐,未能歇息,又用脑力过分所致。现成的药水,无济于事,须回寺配就一种补脑平肝的药,才能医治得好,但须耽迟两日,我这里有一瓶药水,你可留下,等他惊颤的时候,滴在他喉中三四滴,救其片刻,不致昏晕过去。牛乳可以吃得,却不可过多,两日内是不妨事的。卧室中灯火须令半明不灭,待他安眠,只须一人服侍足矣。”说罢,便立起来告辞。仲亮接了药水,送他出门,守着希仙。到得晚间,希仙又大叫起来,晕了过去。仲亮依那乐提药夫的话,滴了四滴药水,方才醒转。停了一会,目视仲亮喘着说道:“我是不久于人世的了,和吾兄共患难一场,有几句话奉告吾兄,我本意要整顿这岛,和美洲一样兴旺,不是自己夸口,如今六人中,除了我,只怕这事就难成功,诸兄第一留心制造汽机的法子,造得出轮船,便好出岛营生。此岛出产极多,运到别国,不难立时致富,那时无论何处,皆可安身。我家有父母兄弟,诸兄能迎接出来,一起过活,便是九原衔感不尽了。”说到这里,呜咽不止。仲亮也为之泪下,安慰他一番,叫他不必着急,已有美国医生配药去了,大约是医得好的。希仙听了,也就不再说下去。
  过了两日,果然乐提药夫携药来到,看了病人说道:“尚无妨碍。”解出药来,却是梧桐子大的丸子,叫用开水送下,每服三丸,每天服三次。当晚乐提药夫住在宾馆。到得次日,希仙身上不发烧了,便嚷饿要吃粥,乐提药夫叫将牛乳炖热了与他吃。又隔两日,希仙竟能起立,吃些粥饭,已是大好了。拜谢乐提药夫,就请他住下,教东方仲亮医学。他坚不肯住,要请仲亮到他寺中去住,早晚指点门径。仲亮欣然,就收拾行李一同前去。这里希仙和卢、邝诸人,照常研究西学。
  过了一年,六人学业已成,希仙就同邝开智到各山察看矿苗,他说那山有煤,那山有铁,那山有金,希仙一一记了,告知教主,怂恿他开采。那教主原也有些学问,听他说得有理,就传齐了各憎徒商议开办。那些僧徒却毫无知识,大家不以为然。有说劳民伤财不可开的,有说风水攸关不可开的,有说他们外来的人要想哄骗教主,从中取利不可信的。商议半日,弄得这教主毫无主见,只得罢手。贾希仙又来见教主请问开采日期,教主述各僧徒不愿开采的话,希仙也没法驳他,不欢而散。教主因大众与他们意见不合,渐渐的与他们疏远了,不常见面。
  六人住在宾馆中,闷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