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节似的。何达武心想:此时不是散戏的时候,并且今川小路附近一带也没有戏馆,再看那走最后的分明是小金,不由得从旁边赶上去,轻轻拉了小金一把。小金见是何达武,即停了步,指着何达武的脸笑道:“你这铁脚,倒学会了乖巧,那日赢了我们的钱,怕再赌下去输了,借故把局面搅坏,揣着钱一溜烟跑了,害得我们输了钱不算,还要替你出罚款,赔水子。这几日全不见你的影子,你打算就是这么完了吗?”何达武笑道:“我赢了什么钱!你凭良心说,那日是我借故搅坏局面吗?这几日我有事不得闲,没到上野馆来,昨日还到了你家里,没会着你。你们这些人,从哪里来,会芳楼有什么宴会吗?”小金道:“没有什么宴会。我们见李铁民和王立人闹了意见,会面不说话,有许多不便,恐怕将来两人的意见越闹越深,又免不了要见面的,或者更闹出寻仇报复的事来,我们做朋友的都为难,不好偏袒那个;就由我发起,今日在上野馆邀成了一个大局,抽了几十块钱的水子,除正当花销外,都拿来做酒席费,替二人讲和。从此各个把各人的意见销除了,仍做好朋友。你和他两个也都是朋友,应该也来一

  

  份,才对得起人。何达武点头道:“理应如此,我定来一份便了。”小金道:“你既肯来一份,就同进去,加入议和团体罢。”说着拉了何达武,往会芳楼走。何达武还有些迟疑,说怕老涂记恨。小金道:“涂老三为人,最是有度量,不记小恨。事情已过去好几日了,还有什么要紧,我保你无事就是了。”何达武听得,才放胆跟着小金,进了会芳楼。

  大众都在三层楼上一间大厅里,坐的坐,立的立,三个成群,五个结党,在那里说笑。见小金同何达武进来,李铁民首先立起身,迎着笑道:“我们正在说何铁脚怎么好几日不见影子,莫不是回国去了,不然就是害了病,想不到居然能与今日之会。”何达武点头笑道:“近日因私事忙碌的很,昨日才抽空去访小金,又不曾访着,刚才无意遇着小金,方知道今日的盛会,我特来加入一个。”涂道三从人丛中挤出来,一手拉了何达武道:“我看你这时候再溜到哪里去,你打了人不算,还把抽下来的头钱掳了去,害得我们受了罚,还要赔头钱。我只道你一辈子躲了不见人,谁知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,也有撞在我手中的时候。”一边说,一边举起拳头要打。何达武将身一扭,脱离了涂道三的手,退了两步说道:“我掳了什么头钱?

  我不犯法,为什么要躲你?你有手段,听凭你如何使来,我姓何的有半字含糊,也算不了是个汉子。”小金连忙拉着涂道三说道:“已往之事,老三下要再生气了。我们今日特为王、李两兄讲和,酒席还不曾吃,我们讲和团体里面却自己先又闹出意见来,未免给外人笑话。并且也对王、李两兄不起。”王立人也从旁劝道:“那日打架,我一个人吃亏最多,依我的气忿,真要找何铁脚开谈判,只因为平日都是朝夕在一块儿玩耍的好朋友,犯不着为这一点儿小事,认真翻脸伤了和气,因此忍耐不说。我和铁民已经闹了意见的,尚要和解。你们不曾闹出意

  

  见来的,还不快把意见销除吗?”李铁民拍手笑道:“对呀,我们都是好兄弟,好朋友,大家点菜要酒,来开怀畅饮罢!”

  涂道三见劝解的人多,气也就平了。李铁民拉着何达武道:“我来替你两人解和。”王立人也拉了涂道三,教二人对作了一个揖,大众都拍手,欢呼大笑。

  何达武重新与各人见礼,共有二十多人,其中虽有不知姓名的,却都很面熟,是常在一块儿赌博的。何达武向王立人、涂道三谢了罪,辩明那日溜跑是实,头钱确是一文不曾拿走。

  王立人和涂道三、小金都面面相觑道:“头钱铁脚既没有拿走,就不知是在场的哪一位朋友,趁着扰乱的时候,打浑水捉鱼,暗地把头钱藏起来了,铁脚却遭了误伤。”李铁民道:“事隔多日了,还研究它做什么。今日的酒席,是谁经手,菜已点好了么?”小金答道:“早已点好了两桌,刚才下女来问,席面怎生摆法,我已说了。将三张大桌,接连起来,当推你和王立人两个新过门的亲家对坐,我们不论次序,都在两旁挤着坐罢。

  点的酒席十二块钱一桌,要是平均摊派起来,连杂费每人总得一元半上下。铁脚后来加入,只拿一块钱来罢。抽的头钱大概也够使费了。”何达武忙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元的钞票来,交给小金,要小金找九块。小金接了笑道:“倒是何铁脚比我们一般人都阔,身上不断的,总有绿里子蓝里子的钞票。”李铁民笑道:“只要四圈麻雀,包管他绿里子变蓝里子,蓝里子变黄里子,黄里子变赤手空拳。”何达武笑道:“只要你们有本领赢得去,像这样绿里子,多的不敢说,十多张还拿得出。无论谁有本领,都可赢了去。”王立人道:“你不要吹牛皮,你身上哪来的十多张绿里子?我倒不相信。”何达武哼了一声笑道:“你不相信罢了,我看你们也没这本领,将我十多张绿里子的赢去。”李铁民道:“你若真有,我们就真能赢你的。”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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