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房,有守卫的兵卒,人家来找我的,我说不见就不见,所以不怕人家知道。

  此刻单身到日本来了,住在这种小房子里面,外人若知道我是大官,必不断的有人来禀安禀见。一来没有地方给人家坐;二来要借钱要求事的向我开口,答应他们罢,应酬不了许多,待不答应他们罢,他们见我容易赏见,必定每日跑来缠扰不休,因此不如瞒着的干净。”

  松子只有耳朵能听,那有脑筋能判断,以为何达武说的千真万确,当下欢喜得什么似的,连洗锅洗碗的事,都觉得是贱

  

  役,不敢开口教何达武下厨房帮忙。添了些炭在火炉里,给何达武烤,自己下厨房弄饭菜去了,何达武因在吉原游廊睡了一夜,觉身上不洁净,抽空去浴堂洗了个澡,回来与松子同用了晚膳。

  松子见何达武洋服口袋里鼓着很大的一包,伸手摸着问道:“这里面很软的,是一包什么东西?”何达武低头一望,笑道:“呵呵,我倒忘记了,这是一个极好看的蝴蝶结儿。我昨夜在京桥,和艺妓万龙住了一夜,她从头上取下来送我作纪念的。你用鼻孔嗅着试试看,有多香呢。不是日本第一个有名的艺妓,哪来的这种漂亮结儿。松子接过来一看,那蝴蝶上两个眼睛,是两颗川豆大的珍珠,竟是十光十圆的。松子的眼界虽不宽,珍珠却见过,勉强分得出假真。看那两颗珠子,至少也得值六七十元,疑心果是万龙的东西。问何达武道:“老爷真和万龙同睡过吗?”何达武得意笑道:“不同睡过,她怎肯送这纪念品给我。这东西虽不值钱,她对我亲热的心思,总算借这东西表示出来了。”松子道:“我听说万龙是身价很高的妓女,轻易不肯接客的,是有这个话没有呢?”何达武点头道:“她的身价再高没有了。我若不是来往的次数多,加以资格对劲,她对我也不会有这么好。她说定要嫁我,我因为她是今当艺妓出身的,讨到家来怕她受不来约束。并且她那声名太大了,忽然从良,风声必闹的很大,新闻上都免不了要登载的。我的名誉要紧,不能因一个艺妓,使名誉大受损失,因此不敢答应她。她从手上脱出个四五钱重的赤金戒指来,要给我带在手上,作个纪念。我说这赤金戒指是值钱的东西,给我做纪念不好,人家不知道的见了,还说我贪图你的财物。你要给我的纪念,那怕一文钱不值的都好。她就从头上取下这结儿来,纳入我洋服袋里。刚才你不问我,我倒要忘记了。此后我有了你,也用

  

  不着再去她那里了,这结儿就赏给你,也作个纪念罢。”

  松子听了,喜出望外,连忙叩头道谢,什袭收了。何达武粗心浮气,哪知道这结儿值钱。昨日随便拿着揣入怀中,无非一时高兴,知道是陈蒿和周撰从本乡座回旅馆,安排携手入阳台的时候,恐结儿压皱了,随手取下,纳在抽屉里面,走时忘记戴上。何达武想借着这结儿为开玩笑的资料,怕周撰洗脸回房看见,所以不暇细看。何达武不认识珍珠,便细看也不知道。

  及至把陈蒿接来,将开玩笑的事又忘记了。此时为图松子欢喜,一出口就赏给她了。这一夜和松子睡了,俨然新婚一般,就只被褥破旧不堪,不免减杀多少兴味。

  不知后事如何,下章再写。

  第五十三章

  失珍珠牵头成窃贼搬铺盖铁脚辟家庭

  却说何达武收了松子做姨太太,得了个摆老爷架子的地方。一夜欢娱,不知东方之既白。起来用了早点,伺达武向松子说道:“我的应酬广宽,白天在家的时候很少,你不做我的姨太太,我不能管你,哪怕你终日在外面游荡我也不问。此刻既正名定分的是我的姨太太了,就得守我家当姨太太的规矩。

  非得我许可,无论什么地方,什么时候,都不许出去。我出外应酬,没一定的地方和一定的时间,随时出去,随时可以回来。

  我回家若不见你,任你怎么支吾,我是不相信的。你知道在我们官宦人家,做姨太太是很不容易的么?”松子点头道:“这规矩我知道。不过渡边女学校的课,我原订了一学期,似乎不去上课,有些不安。”

  何达武道:“你在渡边女学校,教授的什么功课?每日几点钟!”松子道:“我昨日在路上就对你说过了,我接任教授家政,每星期二十四小时,平均每日有四小时。”何达武道:“一个月有多少钱薪水呢?”松子道:“薪水不多。因为我是渡边女学校的学生,此时毕了业,担任教授,多半是尽义务,每月不过十来块钱。现在那学校的经费支绌,便是每月十来块钱,也靠不住送给我。只因双方感情上的关系,不能因无钱便不去上课。”何达武笑道:“我是个男子,不曾学过家政。这

  

  家政是教授些什么呢?松子笑道:“这话是老爷故意向我开玩笑的,怎么家政都不知道是教授些什么呢?”何达武道:“男女睡觉的事,也在家政里面教的么?”松子怔了一怔问道:“怎么家政里面教男女睡觉的事呢?这事也要人教吗?”何达武摇头道:“怎的不要人教,你就专教人干那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