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解了。我儿且回房养息,我慢慢想法子处置那畜牲。”

  秦次珠生气道:“什么法子,要慢慢的想?他既这么毒心,我也说不得要下毒手。我不过拼着偿命,自己去他家里一刀子砍死他。他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,怕砍他不死?”秦珍素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不好,愤恨起来,什么事都敢做。听了这话,吓得一叠连声说:“使不得,他是个男子汉,气力到底比你大些,做他不到时,自己反得受苦。”秦次珠不等秦珍说下去,即抢着说道:“顾不了这么些。他力大,能把我砍死更好了。

  你管着女儿这条命,天天给气你受,倒不如送把人家砍死了,你还可望多活几年。”说毕,哭着往外走,秦珍忙喊:“我儿转来,我有话和你商量!”秦次珠也不答白,径走回她自己房里去了。秦珍恐怕她真拿刀子去砍熊义,向两个姨太太说道:“你二人快去守着三丫头。她的性情,你二人是知道的。在此地若真弄出杀人的事来,还了得吗?你二人说不得辛苦辛苦,

  

  每人带个下女,日夜轮流看守她。只须几日,她的手一好,气就渐渐的平了。也不用拿话去劝她。她的脾气,是越劝越厉害的。老二你先去罢,她若不听你拦阻,你就教下女快来告诉我,你却一步也不能离开她。”

  二姨太心里虽不愿意秦次珠,但也怕她乘熊义不防备,一刀砍着了,不是当耍的。因此,立刻起身赶到秦次珠房里,见秦次珠坐在梳妆台旁边,小下女立在她背后,正拿着梳子要替秦次珠梳头。二姨太走近身,接了小下女的梳子说道:“我来替小姐梳理,你这小东西,知道梳什么头呢?”秦次珠将头避过一边说道:“不敢劳驾。我又不图好看,教她胡乱扎起来就行。老太爷跟前没人,去伺候老太爷,倒是你的职务,我这里用不着。”二姨太听了,虽然生气,但是不敢发作,只得极力忍受,勉强笑答道:“我是老太爷特意教来伺候小姐的,老太爷跟前有大姨太。”秦次珠也不答话,将身子扭过一边,向小下女说道:“你到这边来替我扎罢!”

  二姨太只好将梳子交还小下女,退到门口坐了,望着秦次珠连催下女快扎,一会儿缠扎好了,起身打开衣橱,拿衣服把寝衣换了,提起来看了看上面的血迹。下女问要送洗濯屋去洗么?秦次珠摇了摇头道:“这是永远的凭据,永远的纪念,如何能洗!”旋说旋折叠起来,用包袱包子,纳入衣橱里,回身从壁上取下暖帽,往头上一戴,提了那个银丝小提包,待往外走。二姨太早已立在门口,拦住问道:“小姐要上哪里去?”

  秦次珠冷笑了声道:“稀奇得很!我上哪里去,要你来问?你若怕我砍死了姓熊的,你去放他偷走就是。有你在这里,还怕什么呢?”二姨太不觉吃了一惊,脸上却不敢露出形式,故作不理会的说道:“老太爷因恐小姐不肯将息,又跑出去吹风,特教我来坐在这里,拦阻小姐。如小姐定要出外,我就只好去

  

  报告老太爷了。”秦次珠气得朝二姨太脸上连呸了几呸道:“报告老太爷把我怎样,老太爷能禁止我行动自由吗?你们不要做梦!今日谁拦阻我出外,我和谁拼命!”二姨太见风色不对,不敢再说,叫着小下女说道:“你快去对老太爷说,小姐定要出外,拦阻不住。”小下女听了,就往里跑。秦次珠跺脚叫转来,见下女不听,便懒得再喊了,举步向外就走。

  二姨太怕她真个拼命,不肯伸手去拦,只跟在后面说道:“小姐何必作践自己的身体?外面这么寒冷,刚受了气,又着了伤,再加上些寒,准得病倒下来。”秦次珠径往门外走,口里说道:“我病倒了,正是你开心的时候,怕什么?”二姨太不好回答,猛听得后面脚步声响,掉转头一看,大姨太追了出来,秦次珠已至大门口,也同时听得脚声,回头见是大姨太,停步问道:“追出来有什么事?今日想我不出外,无论谁来,是不行的。”大姨太已赶到跟前,扯了秦次珠的衣袖道:“老太爷已答应极力替小姐出气,自有妥当的办法。便是老太爷的办法不能如小姐的意,小姐尽可自己做主,要老太爷怎么办才好,老太爷也不能说不依小姐的。熊家里又不会飞到哪里去,小姐不看此时已是上灯时分了。”

  才说到这里,秦珍已从里面“珠儿,珠儿”的喊了出来。

  大姨太趁着秦珍在里面喊,拉着秦次珠的衣袖,往里面就走。

  急得秦次珠双足在地下只顿,说道:“你们这不是要把我活活的坑死吗?我犯了什么罪,禁止我的行动。你们若是怕我到熊家去,不妨跟我同走。要把我关在家里,行动就来干涉,我受了外人的气,还要受自己家里的气,真没得倒霉了。”秦珍此时已扶着下女,拐一拐的挨到大门口,两,眼流着眼泪说道:“我的好孩子,要听我的话,凡事有我做主,留得我一口气在,总不能望着我的孩子白白的给人家欺负。等你哥哥回了,教他

  

  去告警察署。现放着你手上这么重的伤痕。警察署准得把那畜牲痛痛快快的办一下子。来,来,这门口风大的很,跟我回房里去。可惜我手颤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