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巴,一名不立克。炮台尽作斜尖,垂下之势。又在克痴同尼葛里及恰放三处,爱力沙与他根大克两处,筑小台各一座,以壮声势。黑海的东首各凯尖海旁边,有极大的炮台,最大的在波底贰礼翁河口,又南首排多地方考格昔同恰司平后两处,这四座炮台的坚固,实在要算第一。他的铁甲厚二尺八寸,也是尖转角,斜出如人字式。每边取高处十八丈,低处十二丈。台角最少六十度,名而里蛋式。
  又有一个是双而里蛋式子,状如并排两个人字。一个是三而里蛋式子,状如并排三个人字。里面的炮,可以斜放。最好的新式炮台,在保耳铁克海旁边。瑞典国的对岸,名克卢姆司达脱台,所以保护京城的。又有地方一名飞巴克,一名佛力得立失姆,一名惹痴墩山海岛,一名阿兰得海岛,一名阿勃,一名亨格得,一名头那门得而里伐,一名那伐,均有坚固的炮台。其中最新的式子如人字,两边挂下,名路奈脱式子,他的角皆作尖凸出的,形状愈尖锐愈好。弹路准头自六十度至一百二十度,所以敌人枪炮的弹子,放到台上,被这尖锐斜角所阻,必力小而坠。又有一种四边三而里蛋式,弹路准头可阻一百八十度。
  最多的是五边三而里蛋式,可阻二百四十度,但是平放终没得这些度数,不过避抛物线的界限而已。”缉堂道:“我糊涂什么是叫几度呢?”秋鹤道:“且慢。”俟作书的停一回笔,再说出来。
  第十六回
  天伦快叙秋鹤还家孽海愁深环姑削发
  却说缉堂要问弹路准头度数,冶秋笑道:“兄作领事官,还不知道这个解说?”荫田道:“倒不要怪他,现今中国的大小官,大半是势力上头钻谋来的,那里有泰西人的学问?缉兄能讲几句西话,还算好呢。”说得缉堂笑了,秋鹤道:“弹子开出去,远近不同,度数是一定的。”缉堂道:“天文家有经度纬度,何以弹子也有度呢?到底是什么做主呢?”秋鹤道:“就是天文的度数,不过不论经纬,你可知道地球不是圆的么?”缉堂道:“地球圆说,是泰西人的法子。我们中国人向来不是这么说法,就是宋朝朱夫子也说太阳绕地左旋,好似地是平而不动的,现今看起来这些讲究竟不合。”秋鹤道:“朱夫子本来不知道的,今泰西所讲的弹准,就是地球的度数。全地分三百六十度,半个球得一百八十度,我们在这个半球上就占一百八十度。我们立在这里,以向上为界,譬如此地向上左首有九十度,到地球一半的边界。右首也九十度,到地球一半的边界。但是放弹子出去,无论向左向右,只能及九十度,到地球一半的边界为止。
  一半是弹出去的力,一半是弹坠下之力。其坠下之力,借着枪炮送力,又斜坠了去可多一半地步。譬如此地的弹从一度到二十度地方,则中间十步地方,就是抛物线的界限,因弹力只能到十度。从十度到二十度,是弹子借枪炮之力坠下的斜力了,所以枪炮低昂的准头,最远四十五度,高到四十六度,同四十五度一样,高四十七度,同四十四度一样,四十八度,同四十三度一样。将半地球的一半九十度算两头通达的路,各得四十五度。一半抛物线里头的界限,一半抛物线外边的界限。你们不懂算学,我须画出来你们看。”遂取了一张纸将铅笔画好了,说道:“你们去看罢。”众人看他手不停挥,不多几时,将这图一撇一环的画起来,好像撇兰花似的。缉堂笑道:“原来秋鹤先生倒工撇兰的手法。”秋鹤听了,反笑起来,冶秋笑道:“这是算学中打样绘图之法,本来要用界尺器具及铅笔墨夹等物,现在不过草草画一图形,不算得打样呢。”众人见秋鹤画了三个图,又在每条线下各各注了某度某度的小字,又用一纸横写一二三四字样,写了一层,又画一画。又写一层,须臾写毕。
  众人看时,尚不能明白。秋鹤又演说一回,方才领悟大略。
  无数抛物线路虽大小各异,而顶心之距,恒为通径四分之一,是以皆成为同式之线。
  缉堂笑道:“原来这个缘故,你能算出弹之远近,可知克虏伯炮能击多少路。”秋鹤道:“又来了,炮有大小,其上有表。
  须晓得这炮本来几度,击远若干,再加几度,或再减几度,击远若干,方可算出。”荫田笑道:“这么着我来考你一考。譬如一个炮已试得炮轴昂起十度,这弹子出去能及一百丈的,这回子把这炮轴再加五度,共昂起十五度,你可算得弹及若干远?”
  秋鹤道:“这有何难?”就把铅笔在纸上一画一画的算起来,众人看他写的是:一○二○二四三。次层写○○一,又次层写五,图列于上。
  紫春道:“究竟若干呢?”秋鹤道:“已得了,这法容易之至,照荫田所说法倍十度,得二十度,其正弦三四二零二零一万一率。一百丈为二率,倍十五度得三十度,其正弦五零零零零零零为三率,求得四率。共得一百四十六丈二尺弱即是十度,再加五度,所算的远近之准。”缉堂笑道:“佩服佩服。”冶秋笑道:“缉兄的算法比秋鹤更精,秋鹤算学还在缉兄的算中呢。”
  荫田道:“这是怎讲?”冶秋笑道:“紫兄本来是请我们喝酒的,这回子缉兄要替他省些酒,所以想出这难题目来考我们,等吾我们少饮,回来他还向紫春要酒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