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尺多长,我亦要照此一张。”仲蔚道:“这是于相别有一样法子;须将干片药料,上在宽大纸上,夜间用放大灯光,如影戏灯一般者。又用内镜外镜,即照相小镜头。又用大烟灯点火,或有用氢养气及电火的,放在屋中桌上,离桌七八步,置放,可以移动的,屏门以大张白纸贴上,方将灯点着火。头使先小后大,待火光大后,即将放相屋中灯火吹息,于是揭去外镜之盖,忽见屏上现有大圆光,即取相纸倒插在内镜前面夹缝之内,帷底面最大,只许四寸。最大则就不能用矣!此时药面向外,而相影即现屏上,若要相大,可将屏门移远,或屏上面目不清,可捻外镜筒的上面,齿轮伸进伸出,毫不模糊,方将外镜盖盖上,点起红灯。此时不能再见白光,再开放大纸筒,取出放大,照样铺在屏风所在的地位。药面向灯四角钉紧,使平方开镜盖,约十分钟至二十分,即掩。方将相纸取出,下卷藏入避光筒,然后用显影水冲洗。”佩镶道:“这是显影水,便是照相所用的么?”仲蔚道:“这是两样的。他的药水也有甲乙丙种:甲方用阿克司力,波打士,即钾养草酸,及薄罗阿卖摩,阿尼阿,两种,入温水六十四安士。乙方用绿矾及硝强水,入温水四十八安士,影相放好以后,苟纸上无影,亦如干片,须用前配的药水冲上。用时先倒水十八安士,乙水三安士,然后点了红灯,吹息冲相处灯光,此时室中灯月星光,一切不许渗漏入内。仍将筒内相纸先浸,以水放在盆内,迅速冲洗。而将木盆荡动,使药水一时皆遍。看相已现出,即弃去药水,用清水漂涤二次。
  然后放在酸醋水内,此水亦须用三十安士水配之,方可浸洗。
  看其颜色合宜,又用清水漂洗一二次,方入定影水内。此水用海波梳打,入清水五十安士。每配一料,最多可用二次。在水内浸十五分钟时候,取出清水漂洗数次,再浸三四个时候,方用针钉在板上曝晒,至月光放大之法,即用药纸,然须用全无光亮的大黑房一间,在南边或北边,墙上挖一尺许宽八寸之长方洞,洞口外嵌磨沙毛玻璃。洞中放一高一尺宽八寸深一尺二寸,如镜箱式的长方木套箱,而内箱小于外箱,俾箱口对合,可以移动出入,箱面开一小圆孔,以置照相镜子,其镜须大三四寸者。外箱后面正中开一方孔,将照底嵌入,连外箱并置洞内。紧靠毛玻璃处。然后套进内箱,外为外箱,内为内箱。外箱一端为嵌底片处,内箱一端名放照镜处。屋中立一屏开墙外洞口毛玻璃下,斜挂穿衣小镜,以便由灯光入玻璃片内影至。
  必直照镜外屏风之上,其较准之法,悉照灯光,但须于上午七八下点钟照之耳。”文玉笑道:“他说了半天,我们一些也不能记得么?”仲蔚笑道:“此之谓诲尔谆谆;听我藐藐矣!”佩镶笑道:“真个说了一长篇,前后皆不记得。先时双琼姑娘在园里时,我也有时去看看,问这个说,那个究竟学非所愿事,后全忘。今遇了良师,不可失之交臂。”仲蔚道:“我也是双琼妹妹的门生了,你若送门生帖子给我,便是双妹妹的小门生了。”
  佩镶道:“你们虽系私传,必有底本可给我一看。”仲蔚道:“你明儿去的时候,我再给你。今晚命人抄出来,如何?”佩镶道:“也好。”文玉道:“你们只管长谈,我要失陪了。”佩镶道:“我也同你去。”说着,只见金姐来说大夫来了,请爷去陪客。
  文玉知医生已来,急急同佩镶回去。因数日来心中一快,游玩数处,未免过于劳神,此时觉得身子不大舒服。不一回,大夫进来诊脉,低头凝想,说道:“脉息粗数,精神疲倦,此是数日来劳乏变症。”且微有寒热,舌苔黄腻,恐防变崩血小产,切须保重。”说着,起身,仲蔚领了出去,到书房坐定,家人送茶上来,并烟筒一支。大夫一面吃茶吸烟,一面细细思索,坐定良久,遂展纸开方。约共开了八九味,又在每味下注明份两。开毕将方交与仲蔚,请正。仲蔚道谢费心,大夫遂去。
  这晚文玉果然寒热大作,语言狂悖。仲蔚等吓死了,顾夫人也来看视,闹了一夜。佩镶也未安眠。次早大夫即来审脉,摇头叹气说:“我知道必要变症,今果然。。”遂又开一方,说:“看吃了此服,今夜再验何如。若有惊厥,到着实要防防。”
  仲蔚点头,便命人到自己铺中配药。因入内向佩镶长揖道:“本欲送姑娘回去,奈文玉贴心的人少,索性再屈留一二日,何如?”顾夫人也再三留住,佩镶情不可却,只得暂留。一面寄信告知韵兰。是晚文玉服了药,非特并无效验,且寒热不肯退凉,迷迷糊糊不言不语。腹中微微震动,仲蔚着了急,与伯琴相商,伯琴道:“此病到宜十分留心,恐这位孙大夫的药,不中要窍,何不另请他人复诊?”仲蔚道:“谁人高明呢?”伯琴道:“此地有候补知府徐渔衫,医道高明,曾在太医院供职,听得在京时声名鹊起,手到回春,因求诊者太烦,遂避到杭州来游玩,现下住在清和坊,但恐邀请不到,若肯来时,别有些意思。”仲蔚道:“请阿兄转托别人去说如何?”伯琴去了。仲蔚又入内看文玉之病,其故依然,自是纳闷。
  却说伯琴出去托人邀请徐渔衫,果然决绝不来。只得放手回至家。方欲去回复仲蔚,只见有一个和尚进来,系灵隐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