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人还信得过你,再要等也等不出好的来了。最多同珊姑娘一样去做太太。但是也少遇呢!我看你心里头不过不肯做如夫人,但你现在光景充充畅畅,你肯招秋鹤,他必然待你胜过大夫人。况且你有这个场面,仍旧你自己做主,要怎样便怎样。人家大夫人那里能及得你。”韵兰笑道:“罢罢!
  不要谈了。我和你说,到是令兄的姻事可以成功了。”雪贞道:“他怎么说?”韵兰道:“昨晚你来以前,我一向在那里同他说,他也没得别的话,一去便做大夫人,很愿。他只是舍不得我,说许虽许了,须过了今年,到明春再谈。”雪贞道:“什么缘故呢?”韵兰道:“他的意思要等我肖了人再走。”雪贞大喜道:“很好,我劝你早早就招了秋鹤罢。”韵兰笑道:“你不要混说,但回去之后就和令兄说罢,说秀丫头允了。但到春间再议。万不要和别人说起。”雪贞点头。恰值佩镶、月红回来吃饭。原来是日是月红上学。韵兰因其孤苦无依,有心要月红读书,月红也就听他调度,自此以后佩镶到馆,月红也就跟去读书,午刻、晚上与佩镶一起回来吃饭睡宿。此时雪贞与佩镶、月红、韵兰、侍红一同吃了饭,等他们去了,遂同去各处游游。
  韵兰过了中秋,午后便不睡了,所以两人一同走到棠眠小筑外面看五六个园丁在那里种菜。菜圃四周编了短竹芭,文玉正在那里监督呢!雪贞向来最是孩子气,此时心境不佳,只叉着手和韵兰、文玉闲话许多。园丁初见韵兰来了,大家争叫姑娘,头目便来请安。韵兰命他只管办公事。三人谈了良久,天时极短转瞬夜了,便一同回来。见纫芳等着在幽贞馆,见了雪贞便说:“我们姑娘请庄姑娘到我们那里去吃晚饭,不要东家吃饭西家宿了,我所以等着。”韵兰笑推雪贞道:“你去罢,你来了好比骊龙滚珠的样,你也要我也要,不要我留着你,他怪我。”
  雪贞便同纫芳到寒碧庄来。秀兰正在厨下捎拳捋臂自己煮菜,小碧在那里帮着。雪贞走过去深抱不安,因见别无外人,遂笑道:“嫂嫂现在都是一家人了,何必再如此客气?”秀兰庄容道:“你现成这样心境,劝你少轻狂些罢,你到我书房里去,看我写的白折子好不好?”雪贞也自知冒失便走了,到书房看了一回字。秀兰也来了。雪贞着实赞写的好字,遂搬上菜来,一碗是葱汁野鸭脯,一碗是镇江米醋蟹黄羹,一碗是水糖金银肉,一碗是汤羊肚,一碗鸡丝如意汤,共是五样。还有几个碟子。纫芳、小碧同席。秀兰向来不甚吃酒,这回要劝雪贞,倒也饮了数杯,吃毕漱口,便一同到雪贞房里,命纫芳、小碧等:“均不必伺候,你们去开了一壶茶来,各自去罢,我今儿和庄姑娘睡。”小碧遂去送了茶来,秀兰便闭上房门,与雪贞谈心。
  先怪雪贞方才的话,雪贞先行告罪。秀兰道:“并非我埋怨你,这园里人多口杂,一个绣花针形容出去,比脚膀还粗,你不留心,人家就算笑话了。所以我凡事不肯多话。人说我怕事,其实我是惧祸。你看白姑娘便是榜样。”雪贞道:“我也恍惚听得,到底可有这件事?我想他也是官宦人家出身,未必肯干这件事。怕是人家造的蜚语罢?”秀兰道:“这话也是玉怜说出来的,我们那里知道?萱丫头自己也不好,为什么招这等人守夜呢?我也劝过他,他不听我也算了。”雪贞道:“秋鹤知道么?”
  秀兰道:“佩镶吩咐人瞒着他,那里知道呢?”雪贞道:“我不应自己说,我这个命也没法论理,姑娘到了年纪,本应该早早出嫁,刚才韵姊姊我也和他说,倘立定主意,就定了别的计罢,横势不过顶一个名。”秀兰道:“你那里知道,他的心不过他手头宽裕,将来不患没得好日子。如今珊丫头又去了,我看倒是文玉最难,他虽和我说也要等韵丫头有了依托才肯分离嫁人,我想那里有凑巧的事。”雪贞道:“你还不知么?我二阿哥说要娶他呢?不过没和人说过。”秀兰忻然道:“几时说起?为何我一些不知道?”雪贞道:“说起不多几天,文姑娘已知道了。
  因叫他瞒人,所以大家不说起。现在大哥已替二哥寄信去到婶娘那里去请示了,等回信来了,便要定见。”秀兰道:“哎呀!
  我真正一些不知道。”雪贞道:“也是我三嫂子先说起,说我身子不好,恐不能再生育了。文玉是我见过的,人也文静,相貌宜男,你便去娶了来罢,我情愿让他几分。省得你成日成夜的玩了,你去娶了来!从此也可以收心了。”秀兰道:“原来有这件事?你不说我也不知道。但是韵丫头更要寂寞了。”雪贞道:“也不要紧,横竖都是后来的事。但你且放在心里,不要和人说起,我倒想凌霄姑娘不知如何结局。”秀兰道:“他是一只洗过的雌鸡,不近男色的。他说再等两三年,把碧霄教他的剑术练好了,要独自一个人到深山里去修道呢!我们都和他说过,他笑我们是情虫,不能脱男女的范围,所以我们不劝了。也还说韵丫头这等缠绵死了要到枉死城呢?”雪贞骇然道:“倒也难得,我听了也悟了好多了。”二人足足谈了一夜,次日午刻方才起身。雪贞便告辞了园中各人,乘轿回家。把上项的事告诉了伯琴,伯琴大喜,自去办理。雪贞旋即回到夫家不题。寒冬草草转瞬岁阑,女塾中考了课,于廿二日解馆。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