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  燕卿道:“字还好。”原来就是知三写的,萱宜道:“碧姑娘生个小官官,听说生得甚好,为什么不带来?”碧霄道:“我又不给他奶吃,带来做什么?”燕卿道:“我们姊妹,现今渐渐的散了,聚会甚难。碧丫头可过了夏去,也到我那里来走走,我不过除了介候,就是你的相好郭侠臣,也没生客呢。”碧霄道:“我本要七月底回去,尽管好聚呢,我们到彩虹楼去罢。”
  萱宜道:“再坐一回。”燕卿道:“不坐了,你闲了也来走走。”
  萱宜答应着,燕卿遂同碧霄走了,萱宜送到门口,方才进去。
  碧霄等一径去了,不知以后如何,下回再表。
  第五十一回
  以误传讹美人绝命将机就计智士用兵
  却说过了秋伏,兰生的母亲玉田氏病痢,又值学台按临。
  士贞先期写信来叫他用功,得了一等补了廪,便替他联姻。又托亲友代为物色名家闺女,并托秋鹤作媒。兰生见父亲信来催促,只得去考,果然考了第三,费了数百元,方补着廪缺,秋鹤见兰生得意,便把萱宜这事与许夫人商量。许夫人见白姑娘秀丽聪明,心中倒也情愿。惟意思要聘双琼小姐,又虑双琼身弱多病,游移不决。但请秋鹤将萱宜八字送来,欲将两个人合占一占,谁吉聘谁。兰生却不知道,那子虚到了外国,有一个姓白的参赞,要与儿子聘双琼小姐,子虚甚喜。此时萧云又跟子虚出洋,子虚便请他作媒,把八字送去。双琼听了这一惊,好似青天一个闷雷,明珠是知道小姐意思的,也不能说什么。
  是年七月十八,双琼立意自戕,非但粥饭不吃,连药也不肯吃了。是日天气凉爽,程夫人来看他,尚穿着一件单纱衫,坐在风中写什么。程夫人道:“了不得,你病还未好,饶不吃药,还这样肮脏身体!”双琼立起来笑道:“孩儿这几天觉好些,天天吃药闹乱子,还累母亲费心。”程夫人道:“你还穿些衣服,不要写什么伤精神。”双琼道:“不觉凉,写写字也好散些心。”
  程夫人坐了道:“你总要保重些,还是吃些药,贡邦药水也好,吃些也烦不到那里。”双琼道:“不要吃,吃了反要加病了。”
  程夫人问明珠道:“小姐饮食如何?”明珠道:“先前吃一碗半碗,近两天每餐喝几口粥,昨晚到今,喝了两口粥,还没吃什么呢。”程夫人道:“这样那里能支持,岂不要饿坏。”双琼道:“肚子里胀得狠,索性等他多饿两天,宿食消化了再吃。”程夫人道:“病中虽不宜饱,也不可过饿,还是自己留心。”双琼道:“孩儿知道。”程夫人见他心平气和,便道:“月前有姓白的参赞,替他儿子求亲,你老子要将你的八字交去了,说女婿极好的,又肯用功,也进了学,人物又体面,产业也去得。你将要有婆婆家了,身子要紧,这个机器同书且丢开,养养神。”
  只见双琼满面飞红,眉头一皱,便坐不稳,一交栽倒了,程夫人急昏了,慌忙同明珠、娇红,扶到床上面,请大夫连忙进来诊脉,说不相干,是急火攻心所致,一服药便好了。遂开了几味平肝降火疏郁的药:广郁金、木香、破故纸、当归尾、通草、外加藕节三个。双琼晕了一回,慢慢醒来,见母亲尚在房中便道:“母亲你去罢,孩儿怕烦,母亲在此心里不安的,更要烦了。”程夫人道:“你觉得什么?”双琼道:“一时气血不归,有些头眩,而今好了。”程夫人道:“现今在许先生那里兑了带来的药,来叫明珠煎了,你还是服药的好。”双琼点头。程夫人道:“你老子明儿到南米利去,你要自己保重,我还有别事,你且安养,再来看你。”说着谆嘱了明珠数句,便去了。不一回,子虚也来看他,叹气道:“女孩儿家,只管闹机器化学,弄到身体这样怎么好呢?”于是安慰谆嘱一番,便于公事去了。
  将晚,明珠催他吃些稀饭,再三的劝不肯吃,只倚枕静卧。明珠道:“昨日到今,一些东西没吃,怎么了呢?”双琼道:“心胀吃不下。”明珠道:“姑娘不吃我一辈子跪。”这里说着,就跪了。双琼只得在他手里,呷了三口,便摇头不吃了。明珠心里稍安,把稀饭叫小丫头去温好了,自己上了灯,下了门帘,便去看小丫头煎药。一回子煎好了进来,见双琼起来了,叙文具箱里的诗词稿,同旧日姊妹中往来的书信呢,旁边放着兰生赠的水晶蟾蜍,同方胜空信,兰生的诗,还有小照一面,叙明珠看他泪盈眼眶,遂把药放在桌上道:“什么病,还要理这个做什么?药在这里了,停一回就吃罢。”双琼也不响,一回子叫明珠把上月绣的小鸳鸯帕取来包东西。明珠遂去取了交给双琼。双琼把兰生的物件,都包在帕里,把四个角挽了十多个结,仍旧放好,自己的东西,掠在桌抽屉子里。明珠知他的意思,但说不出来。因见左右无人,劝了一句,说姑娘和兰生哥儿的情也好,方欲再说,给双琼喝了:“什么兰哥,你知道什么?
  混吣!”说着,又哭了,坐在床上喘。明珠便不敢开口,双琼喘了一回,催明珠去把机戏取来。明珠去了,走到廊下,听房中泼剌一声,及把机戏取到,见双琼狠命的在那里吸凉水,地板上药水汪汪的,桌烧着一堆纸,还有余火呢。明珠把机戏放好,急去把凉水碗取下道:“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