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,现在我等看梅赏雪,就把梅雪做诗钟如何?”湘君道:“这个太容易,我想里头还要嵌字,他谱上说的,把一本书放在桌子上,一个人随意说第几行、第几字,便随意翻出这个字来,再说第二个字再翻出来,便把这两个字,分嵌在两句里,须并排嵌。如这句把这字嵌在下句,也要嵌在第一,这句嵌第二下句,也要嵌第二,嵌在第一个字,名凤头格,第二个字,名燕颔格,第三个字,名鸢肩格,第四个字名蜂腰格,第五个字名凫胫格,第六个字名鹤膝格,足一个字名雁足格。”秀兰道:“倘两个平声,或两个仄声,都是雁足格,岂不是两句都是平声句了么?就是在第二第四第六也不能对!”双琼道:“倘两平两仄不合格,可以重翻的,翻对了一平一仄才做。”文玉道:“倘然一个实字,一个极虚的字,怎么呢?”韵兰道:“这个没法,不能换了,总要对得熨贴稳妥才是。”月仙道:“那是难了,又要切题,又要安排字的位置,恐怕没得好句呢!”双琼道:“只要细细的想,譬如又开了一个诗社。”莲因道:“谁人翻书?”凌霄道:“是说第几页第几行么?”佩镶道:“还要说第几个字,你说我来翻,不好罚一大杯,好的众人公饮,不能饮者一杯算了。”凌霄笑道:“我不能先来饮了。”说着,斟了一大杯,一饮而荆月仙、玉成、马利根、霞裳、小兰都道:“我等也只好喝一杯,陪凌姑娘。”于是大家饮了。佩镶道:“谁人先说?”韵兰道:“从那席上轮下来,自然双姑娘先说。”凌霄便斟了洒,佩镶命人取了一本书来,却是慕真山人著的《青楼梦》。佩镶道:“第一字是凤头格,我来替你们写录出来,大家好看看。”遂又命人取了纸笔墨壶来,上面先写着一个双字,凤头格。凌霄道:“第一页第四行第八字,又第七页第七行第七字。”佩镶翻开一看,是天字还字,佩镶道:“都是平声,幸亏第一个字,是不用换了,双姑娘请教罢!”湘君道:“侍红去点一枝细盘香,以半寸为度,你做了墨记,到了墨点那里,你便把几上挂的铜铃击一声,就算过令,不完卷罚两大杯,不好罚一大杯。”侍红遂去取了一枝盘香做了墨记,点在小铜架上,等着击铃。双琼想一回,说:“浑写大意,可以么?”佩镶道:“只要好都使得。”双琼便念给佩镶写出来道:天赋性情同耐冷,还留香色许争春。
  佩镶道:“包括浑雄,真是名句,大家当贺。”于是各人饮了,轮到萱宜,凌霄说道:“第二页二行第二字,同第三字。”
  佩镶道:“燕颔格而字骨字。”萱宜道:“而字怎么做呢?”莲因道:“你快想罢,香狠容易完呢!”萱宜便想了道:“实在难。”
  走去看看香,还有一分多,乃苦心孤诣的想,忽然笑道:“有了,只是不好,佩姊姊替我写。”因念道:反而香动来银雀,刻骨寒生战玉龙。
  湘君道:“上句稍晦,下句极好。”萱宜道:“心肝都呕出来了,不好也只得罚酒。”佩镶道:“不用罚,还是贺。”大家又饮了,凌霄又说了字,佩镶翻出来说道:“文姑娘做了鸢肩格,者字疏字。”文玉道:“者字更难对了,不过王者香的典可用,但切兰花呢?”于是立起来,走来走去的想,又走到花前,看了一回,回转来看看香。又到假山边立着,回来道:“实在想不出,换说一个我喝一杯。”便拿起来一饮而尽,佩镶道:“文姑娘多饮了。”文玉道:“你只管换罢,第五页,第一行末一字,二行,第三字。”佩镶一看道:“裘字子字,蜂腰格。”
  文玉道:“这个还好。”于是又细细想起来,便道:“有了。”因念道:矶石羊裘闲钓月,灞桥驴子瘦驮寒。
  韵兰佩镶皆拍掌起来,珊宝笑道:“好个瘦驮寒,真是超心炼冶。”双琼笑道:“文玉姊姊的者字疏字,我现在想了一个,但是不好,韵兰道:“你且念出来。”双琼道:鸟声者者林都失,花影疏疏月正明。
  韵兰笑道:“工切之至,我贺一杯!”便一气饮了。轮到月仙,月仙道:“蜂腰本应我做的,韵丫头应仍做鸢肩格。”秀兰道:“不差,停回子文丫头做鸢肩了,现在只得月仙妹子做鸢肩格,这都是令官粗心,要罚一杯。”佩镶笑道:“就是我差,罚一杯!”便斟了一杯,饮荆凌霄说了字,佩镶翻看了,说:“月仙姑娘鸢肩格,欲字先字。”月仙道:“这是容易的。”便到西首空桌上自己取了水烟袋,吸了三四袋,便道:“佩丫头写。”见是:明来欲饮寒如许,春早先开冷不知。
  佩镶道:“真是贴切,现在轮及我凫胫格的了。”凌姑娘说字了,众人大家饮了贺杯。凌霄道:“第十七页,一行第六字,第十二页,十行第一字。”佩镶翻出给大家看,天字月字。佩镶笑道:“题目太容易了。”便略想一想,写出来。众人看时,但见写的:高士喜逢天白战,美人宜共月黄昏。
  众人大家贺过,凌霄又说了两个字。佩镶道:“水字休字,鹤膝格,轮到湘姑娘了。”湘君口中嚼着瓜子,也不答应,只笑了一笑,脉了一回,便道:草阁吟痴何水部,竹腰压瘦沈休文。
  秀兰笑道:“湘丫头,了不得!那里想出两个人来?”佩镶道:“可惜阁字不对腰字!”珊宝道:“换了便不通,只得如此呢。”于是大家贺了。珊宝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