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水夫二名:
  解克,解樊。
  打杂三名,管理挑水浇灌、曝晒、涤厕、畜养、挑运灰秽:狄清,狄威,狄静。
  内室三名,管理上灯、添油、擦桌、烟袋一切传唤:杨昌,夏效,阴承。
  更夫及花园洗灌、栽种、看守四名:
  严防,管龠,司慎,劳商。
  内茶房女媪二名:
  夏家妈,曹四姐。上房内打杂差遣,兼浆洗涤溺,女媪四名:张家妈,王家妈,茹家妈,汤家妈。
  针线传事,兼伺候头等姑娘梳洗差遣,使女六名:朱静姑,孟贞姑,华颖姑,江慧姑,刘秀姑,侯媚姑。
  三等额外使女四名:
  小琴,小棋,小月,小霞。
  其余上等贴身姑娘,老太太处云锦、春云、百吉、阿珠;太太处月佩、风环、秋红、阿秀;少爷处霞裳;小姐处暗香、疏影、春喜十二人,照旧供职,不在以上之例。所有以上各职。
  派定后各自留心,勿得疏懈。如有不尊约束,及酗酒、赌钱、骂人、殴打、私出、推诿等情,一经发觉,即以家法重惩。倘有要事,准向总管告假,转由上房批准,方可出门。其有不经禀准,容留并非府内之人,住宿吃饭,及干预外边公事,漏泄府中议论,并妄造谣言,颠倒是非,一切弊窦,一体发交总管惩办。如上房或有意外差遣,另加节赏。此谕。某年月日。
  众人看了这张谕单,便知珩坚姑娘经济,是一位精细、厉害、操家的小主子,便窃窃私议,大家警戒起来。这日,大家倦乏,七下钟便催吃了晚饭,顾母、许夫人、兰生略坐,谈了一回,便卧。珩坚请了顺唐、知三进来,命秦成引导,月佩、暗香掌灯,自己随同知三、顺唐先到各处巡察一遍,将所有一切带来的行李物件,照着册上,一一的查点一通。诸色均齐只少了霞裳的第七号皮箱一只,珩坚大怒,立命秦成查复,说:“你们漫不经心,这是秋姑娘的贴身要紧箱子,给谁抬去了?”
  顺唐想是自己经手的,便不好意思起来,便同知三出去重查,又差人到船上去查问。此时珩坚要想睡,还不能睡,在内客堂等着,且检点本日的赏款账项,外边忙了好久,方查得这件行李,被燕卿抬行李的误取,送到冯碧霄那里去了。重新抬了回来,复禀到上头。珩坚方才放心,安睡。一宿不题。
  次早珩坚起身梳洗,吃了早点,传命徐起,招几个人把行李捆绳打开,按着各人送到上房叠好。其摆设应用各箱,即打开在各处摆设起来,并交给预定的陈设单子一张。徐起答应着,遵办去了。珩坚到祖母处来,顾母梳洗方完,许夫人也在那里。
  兰生已起身,命霞裳开箱,换了衣服。顾母命云锦取来一碟莲子粉糕吃着,向许夫人笑道:“昨日可也乏了,他们乏不乏?”
  许夫人笑道:“乏得很呢。”霞裳笑道:“兰哥儿衣服都没脱,便把这个头只是颠,亏得姑娘过了半夜方睡。”珩坚笑道:“都是为你的箱,你饶不谢我,还说霞裳。”顾母、许夫人都不知道,问了珩坚,方才明白。兰生问:“燕卿住在那里?”顾母喝道:“你问他怎的?”兰生便不问了。珩坚道:“今儿把房子都去看看,恐怕午后还有事,又不得空。”顾母点头,问二人吃过东西没有,珩坚道:“我已吃过了。”许夫人道:“我还没吃,可吃了同去。”便命丫头伺候点心,匆匆用过,方随着贾母共四个人出来看屋。后面随了霞裳、暗香、疏影一班人,先传了秦成引导,珩坚携带图样。先在门外看了四至,方到里边来看。
  原来这宅房子,是一个姚提督造的。姚公云南人,吞了款项,被御史参劾,房屋入官。不过造得七八年,同新建一般,坚固高大。朝南坐北,屋边余地,也造了辅屋,租人居住,屋共五进,前两进每进七间,第三第四进每进九间,第五进楼房十间,西边自第二进起至第三进通一条夹弄,为女客出入正门。
  外东西角门,东角门侧一间为门房,杨泰、卫传居之。再东三间小落屋,东西向,门前即是园墙,空出小天井。稍北又有向东向西背屋各三间,男仆居住,兼养牲畜鸡鸭。西角门三间,安放车辆轿子,王良等车夫住之。又西间并无门窗,为马厩。
  前即马路,通到外边。稍北一间,打扫夫等居祝后有厕屋,前厅之前有小廊,前厅东两间乃周全、周基、孟守、顾寿、尚行住房。四首两间,一间住徐起、顾喜,一间住秦成。前厅东首,另有一径,可到书房。侧首卧屋旁边,也有厕房,前厅到正厅,也有穿堂。两边各有廊屋两小间,顾福、柳烟、水月、梅雪居祝西首靠夹弄之西,也有厕房。从西书房到厕屋,须穿破夹弄。珩坚吩咐将这门扃锁,正厅名通德堂,有联云:诗礼渊源,清高门第,文章黼黻,日月光华。
  是泥金八尺疋大对,仿着颜真卿笔法,是一个王爷写的。
  上款士贞二兄属,下款成志。中悬一幅群仙献寿大堂轴。东壁八条黄庭坚的墨迹大屏条,西边八条高其佩的花卉,东西书房各两间,另隔小坐起。厅前有台阶,庭心里高梧桐两株,厅四周有回廊。东书房之东三间会客花厅,花厅后客房三间,两边都分隔为两。旁边便是茶房,正厅后翻轩后一个大庭心,中有甬道,围隔雕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