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,眉来眼去。媚娘情不能禁,与爹妈道:“侄儿未必回来,你两个老人家先上去睡罢。若三思回来,我通你得知。”武行之夫妻道:“你可闭上了门进来,我先去睡罢。”六郎看见他们进去了,独见媚娘立于门首,前后无人住脚,止有来往之人,他便走将过去。媚娘退进一步,把手招他进来。六郎跑进了门,媚娘着他立着,便自己闭了大门,在六郎耳朵边道:“我且进去,看他们上了楼,出来和你说话。若有人叩门,不可应他。”
  媚娘走到里面,看见爹妈已上楼了。他便又想道:“恐三思一时回来,怎生是好?”又道:“不若放他去罢。”又想道:“倘然出去,三思见门闭上,他便想是爹娘闩的,他又不敢敲,必然是想我出去开,或在门外痴等。六郎出去,两下撞着,怎样开支?”左思右想,没法起来。想了一会道:“是了,我把大门掩着,把中门闩着,他必叩响。待我大惊小怪,弄醒爹娘,他自然上去睡了,明早好待六郎出去。”计议定了,走到后边,见了六郎道:“我侄儿尚未回来,不可闩上。待我去了闩,和我进去。”一只手扯了六郎,径至房里,着他坐在床上。把灯灭了,又去闭上中门进房。正是:
  色胆如天怕甚事,鸳帷云雨一时情。
  六郎脱了衣服要睡,看见窗外月光大亮,道:“这个所在可出去得么?”媚娘慌忙开了门,原来是一所小园儿。六郎看了道:“开了门,透些亮进了来有趣。”两人同入罗帷。六郎喜出望外,摸着媚娘身上,光滑如脂。去摸他阴户,只滑滑的,搂了两下接唇。媚娘把手捏他阳物,火热一般。两下情意浓浓,便做起这事来,把裤子一齐两人褪了。媚娘自思忖道:“先前未经蝶采,尚且怯意。如今滋味已尝着了,只恐怕人来见了。”尽六郎任凭做作。媚娘如金鸡独立,高跷玉腿弄精神。六郎好似枯树盘根,倒入翎毛来刺牝。全无痛楚之态了。于是大建旗鼓,直捣长驱,媚娘方知妙处。又被六郎放出江采传的本事来,鱼水欢娱,无所不至。正在高兴,只听得扣中门响。
  媚娘惊道:“侄儿回来了,你不可做声。”他便走将起来,故意吆吆喝喝道:“来了来了。”武老夫妻也惊醒了。媚娘出去开了中门,问三思道:“大门可曾闩?”三思道:“闩了。”对媚娘道:“怎生倒把中门闩了,大门开了,爹娘知道怎的好?”媚娘道:“大门是我忘记关,中门是公公闩的,他在楼上等你哩,房门开的。”三思道:“如此怎生是好?”媚娘道:“正有日子,不可造次,快快上去。”只听得楼上叫道:“快来睡。”三思怏怏不乐,只得搂了媚娘,亲得几个嘴儿。没奈何进来,上楼去睡。媚娘把中门与房门不闭上,想道:“明早好与六郎出去,省得开门响。”有蝶恋花词为证:
  月夜任留年少伴,云情雨意,风月无人管。
  一个气喑眼瞪炎,一个牛吼柳影乱。
  兰房绣榻,花枝摧折活排场,此乐谁能盼。
  毕竟啼鸟才思短,唤回绕日天涯远。
  话说媚娘依先进房,与六郎同睡。却说这三思才得到手,心是热的,那里肯睡。止把裙裤儿脱了,穿着小衣假睡。只等爹娘少睡,便要走下来了愿,怎知他又有个在床里。媚娘与六郎两意绸缪,不隄防三思又下来。正是狂淫田地,只听得楼梯响。媚娘心照,慌忙推六郎往园内躲了。他便一骨碌披衣扒下床来,走到房门外,三思已抵房门矣。媚娘慌道:“你今晚不可如此,恐爹娘知道,待明日罢。”三思道:“我若不下来,怎知你还在此开门等我,快进房去。”媚娘道:“不可。昨夜未曾合眼,今夜又等你。你身子倦极,若进房,恐一时睡熟了,反不为美。”
  三思见他如此说,认是真的。他扯了媚娘,到椅儿上坐了。掇起脚来,肏将进去,便觉与前日不同了。媚娘把两腿忙夹紧,那里紧得来。三思道:“早间紧紧的,如今为何这般宽了?”媚娘道:“是昨日被你丢宽了,你还说这话来。”便肏进去,要把媚娘的肚里心肝五脏一时说了出来,却不是好。媚姐笑将起来,一心只要完帐。把三思紧搂,叫得心动,泄了些精,就完了事。媚娘道:“你快去上楼睡罢,恐爹娘醒觉不妙。”三思上去了。
  媚姐进房,把门掩上,到园里叫六郎道:“去罢,我爹娘想是有些知觉,方才楼梯响,我跕在房门口听了一会,觉得上楼去了。”六郎惊得只是抖。媚娘道:“不妨得,不必惊慌,六郎随我去罢,天色将亮。”六郎说:“今日千万到张家里来。”媚娘道:“且看。”两个人轻轻穿衣,出了中堂。媚娘开了大门,他一道烟儿去了。媚娘悔着自己行事,忙进房闩了门睡了,直到天明末起。
  三思早已下楼,俟爹娘起来,三思又走出门去了。爹妈问媚娘:“为何不早起?”媚娘道:“身子有些不快。”不一时起来梳洗。诸事已毕。他欲待不出门去,这心里又痒。只得又踱出去,一眼看着张家。只见楼窗口,六郎已在那里了,朝着他笑。媚娘反走了进来,又想道:“咋日几乎做将出来,我且慢慢想一想着。”
  毕竟不知媚娘去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四回  武行之清明祭扫 刺毛虫诡计揉花
  诗曰:
  花样妖娆柳样柔,千般巧笑玉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