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,忙至侧楼中,见三思道:“我被这畜生惊,几乎要死。方才是云从下去,不曾闭得楼门。不知怎生样,被这畜生知道了,露出这番丑态。”三思惊得只是呆想。韦后道:“可惜我只生得此子。若再有一个,定当杀之。”三思道:“我正是忧着你只生得他一个,后来必要登基。便是武氏,必无噍类。”韦后道:“不妨。俚语有云,太子死了再养。若得机会,便当杀之,以灭其口。”三思道:“他如今何处去了?”韦后道:“他要诉于父王,我再三说道,父王一知,我性命必然不生。他下泪道,可绝此人,保母存命。我断不能如父王优待太后。”三思道:“我如今且归家去避着,过几时再来。”韦后道:“且慢去。他倘在宫外,一时撞着,可不又生唇舌。且待圣上驾回,晚上后宰门遁去可也。”三思说道:“我觉得此楼上存坐不安。”韦后道:“我与你到花园僻静轩中去坐,何如?”
  三思同韦后下得御龙楼,叫了云从,同到花园里去。着云从整着酒肴,于轩中列下。二人放下心肠道:“不可愁他。便是圣上见了,也无如奈何你我。”分付云从道:“你在昭阳殿内等着,徜然驾回,忙来报我。谅此处必然没人知觉。”三思又道:“万一他说与父亲知道,如何是好?”韦后道:“我自有主意。定然我明日要似你姑娘,做得一日皇帝,也是快活的。”说罢,去抱住三思要干。三思被惊坏了,此物梅糖软了,急不能举。韦后把手擦弄良久,势稍昂壮,然而终久不强健,将就了事罢了。便辞韦后出宫。不提。
  且说中宗久困得志,溺于晏乐,群臣习为卑污。景新三年三月,上幸玄武门观宫女拔河。拔河者,是往河中戏水。虽是旧规,也没有人主之尊,看此亵狎之事。中宗那管甚么,见这些宫女出头露体,都在水中游戏。却像游鱼仰沬,又像凫鸥出没。只露出粉脸在水面上,又似江岸芙蓉。中宗看得高兴,便令光禄寺安排酒席,与近臣宴集,令各效伎艺为乐。也有执板唱新水令的,也有出位旋舞,唱月儿高的。有个祭酒祝钦,作人风舞。摇头转目,备诸丑态。国子监司业郭山晖独歌鹿鸣蟋蟀,又使侍臣各为回波辞以献,内中若周利用等都做了个。谏议大夫李景伯说:“回波者,主持酒气,微臣职在箴规。侍宴既过三爵,喧哗切恐非议。”上不悦,回宫。明日中宗想道:“这些人都在御前不敬。只有司业郭山晖,谏议大夫李景伯,意在规讽。”下诏褒加之。
  三思别了韦后,由后宰门归至府中。柏香迎着道:“老爷连日朝中辛苦,且喜今日得假回来。”三思道:“正是。”问柏香道:“太老爷并太夫人还未睡么?”柏香道:“今日大老爷来望太老爷,留他在后面吃酒,此时尚未散哩。”三思道:“可是崇训哥哥?”柏香道:“正是。”三思道:“我今日倦了,不欲得与他接见,待明早见他罢了。”柏香列立酒肴,与三思房中对酌,三思一面吃酒。不奈得这柏香隔旷已久,馋火甚动,只管来惹骚不住。三思又吃了几杯,道:“收去罢。”便去衣就枕。柏香忙入榻中,把三思搂着。三思之物虽是雄壮坚硬,自从龙眷惊遇,便似秤勾儿,再也不大鼓锐。况柏香又吃薛敖曹弄过,宽溜异常。三思身体又倦,任凭柏香自动。这柏香不比韦后,乃长安名妓,历阅多人,无所不为过的。便扒在三思身上,做出许多故事。三思这物终久是软的,当日将就弄入一番,草草完事。两人便搂着睡了。不提。
  且说太子李重侵见三思把亲娘如此窘辱,心中恨恨。下楼去寻李多祚,因天子祀郊,一路上摆围防卫,不在宿卫之中。觉心中闷闷不已,直至日没,方得相见。太子道:“今日几次来寻将军,偏值将军正务。”李多祚道:“为何今日寻我几次?”太子道:“自古道家丑不可外场,今将军与我一心,便说不妨。今日父王南郊祭祀,文武百官谁不陪侍。逆奴武三思推病不去,我心下怀疑,自至三思门上去问,回着不在。那心更疑起来,往宫中各处相寻,连我母后也不见了。直寻至御龙楼上,只见狂奴诱着母后做着那事。我一时欲待打死这狂奴,又无一物在手,只得几次来寻将军出力。”李多祚道:“若在宫中杀他,被外人知道,物议起来。史官笔下,便不干净。必须俟他出朝,归往本第,诛之方可。明日我多点宿卫之兵,必杀此贼,以报殿下。殿下日后登临宝位,勿忘今日之情也。”太子曰:“若忘此情,天地不容,鬼神诛戮。将军若在他家中杀时,但是武氏宗枝,一概去尽方可,否则萌芽再发,自贻其祸。”祚曰:“我闻三思无子,其兄崇训并武城,我则杀之。其武彟二老,存亦无妨。当令五百精兵围捉,认定杀之,必无错也。”二人计定散去。
  不觉钟鸣百八,鼓响三千。天鸡三唱,惊动百官。中宗早朝视事,韦后同决于政。文武百官俱齐,独三思不至。太子定睛照品级视去,并不见影。又往宫中问着官娥道:“武三思何在?”宫娥道:“昨晚出官去矣。”太子又至宿卫寻着多祚道:“狂奴不至,如之奈何?”多祚道:“他果不来,我当入他第中擒拿,必不轻放。殿下当同往之,恐圣上一时着恼,累及于我。殿下当即言,勿使害我方好。”太子道:“这话不须分付,傍早行事便了。”李多祚暗暗发了号令,点下精兵五百,俱是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