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见迎面站定一个道人,仙风道骨,品貌清奇,年有七十以外;头戴青缎子道冠,身穿蓝缎子道袍,青护领相衬,足下白袜、云鞋;四方脸,面如金盆,长眉朗目,四方口,海下一部银髯,飘洒胸前。顾焕章一看,知道是一位道高德重之人,合掌当胸,打了一个稽首,说:“道友请了。尊驾贵姓大名?哪一座名山洞府参修?”那道人说:“在下姓白,草字玄真,就在石平州铁山观那里住庙。只因年荒岁乱,庙中并无进项。我自幼习学看病,内外两科,来至此处,随缘度日。未领教道友贵姓?”顾焕章说:“姓顾名焕章,道号从善。我同大清营差官捉拿逆叛吴恩,今住此店内。”老道点头说:“是了,原来把那逆叛吴恩拿住了。因为他这一造反,把咱们三清教的人害得好苦,到处化缘,人家都不施舍了,均说老道都是妖人。那一天,我听人传言,在小西村活埋了一个化缘的老道,吓得我也不敢往别处去了。我在这店中住了半载有余。此时才听见店中小王三说众位老爷们把妖道吴恩拿住,故此我在屋中祷告上天,但愿早早的把天地会八卦教灭尽,好辨别出来咱们三清教下的好人。这是我一段的热心。”顾焕章说:“是了,道友请放宽心,大概天地会八卦教不久必灭。我也并非是贪图富贵,所为是扫清逆贼,天下万民安然乐业,从此永庆升平矣。只要天下一律肃清,我就归隐深山,待奉我三清教主,修炼一个长生不老,永不染凡尘,则一生足矣。”白玄真一听顾焕章之言,说:“我问道友,听说妖道吴恩此人长的相貌奇异,我并未见过,恳求道友带我往那屋中一看,不知尊意如何?顾焕章说:“那也无妨,我就同你前去观看观看。”顾焕章一带此人到上房,又惹出一场杀身之祸。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三十一回
  白练祖急中生巧计 吴代光绝处又逢生
  歌曰:无事莫坐愁。住山林,学隐流,松篁掩映窗前后。布胜绫绸,菜胜珍馐,枝头花鸟皆吾友。好优游,酣然一觉,蝴蝶梦庄周。
  顾焕章带着老道出离北上房,来至东屋里,给王天宠、朱天飞、侯化泰、马梦太四个人引见,把方才北屋所说之话对这四人述说一遍。马梦太与王天宠心中一动,说:“我顾大哥太多事,无故把一个老道让到屋中,怕其中有诈。我等看他见了吴恩,该当如何。他二人要是认得,我们也看得出来;他二人要是不认识,我们也看得出来。他二人一见面,若要露出些机关,我举刀先杀吴恩。”主意已定,只见白老道来至吴恩的面前,说:“这就是皇上家的逆叛吴恩哪!”吴恩睁眼一看,哼了一声,紧皱眉头,一语不发,白玄真微微一笑,说:“你这该死的匹夫,也有今日!你可把三清教之人害苦了!”说罢,转身说:“众位,我要失陪了,你们好好把他解送大清营前去报功吧!”顾焕章等送至门首,只见老道回北上房去了。
  顾焕章等见白玄真去后,大家并未瞧出破绽来,是好人是坏人,也不把老道放在心上。大家吃完了晚饭,马梦太说:“咱们五个人轮班睡觉,留两个人值宿看守妖人吴恩也就够了。”顾焕章说:“我与王天宠两个人看守,你们三位养养神,别都熬乏了。”侯化泰、朱天飞说:“也好。”三个人到里间屋中和衣而卧。王天宠与店家要了两支蜡来,把吴恩放在当中椅子上,他两个人在两边坐定,谈说些闲话。外面天交二鼓之时,见店中一干众人均皆睡觉。王天宠到外面巡视了一番,并无一点动作。顾焕章说:“贤弟不必巡查了,外面并无奸细。”王天宠、顾焕章落座吃茶谈话。二人看守吴恩,忽觉头晕眼迷,仰身斜卧在椅子上,昏昏沉沉,二人竟不省人事了。外面帘栊一起,白老道手擎宝剑,进了屋中。
  且说这个老道是谁呢?非是别人,正是云南大竹子山仁和教主化地无形白练祖。只因听见探马报道神力王把峨嵋山困住,又听探马报说穆将军大兵不久就到。他怕的是孤山难守,自己点了五千飞虎队,带领众将金头太岁周熊、银面哪咤周铠、花面阎王周通为左右先锋护军。派小常万杨平、摇山动姚兴,叫他二人押运粮草,催趱水路战船,调齐了随后接应。又派了八路流星探马在各处哨探。这里离兴隆镇十五里路,把大营扎下。有细作来报:“八路都会总吴恩被大清营差官所擒。”白练祖一听此言,暗吃一惊,连说不好,急速收拾停妥,带了应用的对象起身,直奔兴隆镇而来。走了有半里之遥,又有细作来报,说是:“大清营的差官押着吴恩住在万盛店。”白练祖这才扑奔万盛店来。
  到了店门首,见大门已闭,他打了几下门,小伙计出来把大门开开,一看是一位上年岁的道人。小二说:“住店可不行,我担不了这个罪名,走露了消息,是灭门九族之罪!”老道一点首,说:“你这里来,我有话与你商议。”小王三跟白练祖来到无人之处,白练祖说:“伙计,我是一个云游的道士,会看内外两科的病症。我在前面山庄之上包治了一个干血痨,讲的治好谢我白银六十两。我本是云游道士,并无准住处,人家问我在哪里住,我顺口说在兴隆镇万盛店内,明天还有人上这里来找我。求你给我找一间房子,我多谢你二两白银,不知尊意如何?小王三一听,连连摇头,说:“这一件事,我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