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,侧首马上是一个小小孩童。贼将见是中军如此两个人,人人皆笑。两边擂鼓催战,一声炮响,贼营中胡镇、张治飞马出来。官军队里萧、王二公接住厮杀。四马踏起征尘,八臂横生杀气,战有四十余合,张治被王参将一枪刺中左臂,负痛败回。王参将把马赶来,这里玉支忙念动真言,将剑指着官军队里,喝声道:“疾!”只见就地卷起一阵怪风来。风过处,奔出多少豺狼虎豹来,张牙舞爪,蜂拥而来。马见了,先自战栗不行。这里空空儿见了,亦念动咒,将衣袖一抖,袖中放出无数火来,把那些猛兽烧得纷纷落地。细看时,却是纸剪成的。这边跛李在阵上见破了法,旋将背上葫芦揭开,冲出一阵黑气来。

霎时间天地昏暗,满天的冰块雪雹打将下来。空空儿便不慌不忙,向袖中取出一面小杏黄旗儿,迎风一展,那冰雹应手而散,依旧天明地朗。空空道:“今日晚了,且待明日再战。”贼兵也自着惊,只得将计就计,各自收兵回营。正是:劝君且莫夸高手,底事强中更有强。

毕竟不知来日怎样破妖?且听下回分解。

梼杌闲评 第二十八回 魏忠贤忍心杀卜喜 李永贞毒计害王安

诗曰:

千古兴亡转眼过,乱蝉吟破旧山河。

兵临鲁地犹弦诵,客过商墟自啸歌。

山气青青余故垒,江声黯黯送寒波。

图王定霸人何在,衰草斜阳一钩蓑。

话表真真子收兵回城,心中郁郁不乐。玉支道:“胜负常情,何须介意?且取酒来解闷。”席散,各归帐中,真真子终是烦恼。元元子道:“那人必非等闲之人,高我们一等哩!”真真子道:“我们数百年修炼之功,被他破了,如何是好?这样一个小孩子,竟有此等手段!”元元子道:“此人亦是我辈中人。”真真子道:“待我今夜用摄魂法弄他一弄。”元元子道:“不可。一则此法未免太毒,二者恐出不得他的手,反遭其害。且安寝,明日再处。”真真子终是郁郁睡不着,起来秉烛而坐。正自寻思,忽听得屋梁上簌簌有声。抬头看时,只见一个柬帖儿凭空飞下。真真子忙拾起,唤元元子起来,拆开同看。只见上面写着道:

翻云覆雨笑真真,元儿山中自有春。

何事不归空着力,却教铅汞送他人。

后写道:“空空封寄。”元元子看毕,大惊道:“原来是他!”真真子道:“一向只闻他的名,怎么是这等一个小孩子?”元元子道:“你也数百岁了,怎还这样少年?他是猿公亲授的高徒,为古今剑仙之宗。我等来错了。近来看刘公专以酒色为事,不像个成大事的,不如见机早去。等他破败之时,再要脱身就迟了。”真真子道:“我们为跛李所误矣。”二人遂收拾了,乘夜飞身跃出城来。真真子向怀中取出纸剪的两个驴子来,吹一口气,喝声道:“起。”就变成两个活的,夫妻各跨一头,向南而去。

次早,萧、王二公升帐,请空空儿计较道:“昨承仙师破了他法,今日必来死战。”空空儿道:“不来了,此刻已去有千里了。”傅应星道:“师兄何以知之?”空空儿笑道:“略施小计,彼必远去,昨夜我有个帖儿送与他,他见了,知道是我,他必含羞而去。只有那个跛头陀,他若不早见机,今日阵上先结果了他。那和尚越发无能为矣。二公可领兵至城下索战,诱他出战,自有道理。”萧、王二人便叫传令,拔寨起身,把人马齐集城下催战。

贼兵见元元、真真去了,正在着忙。刘鸿儒道:“我们所赖者二位仙师,今日不别而行,后事如何是好?”跛李大叫道:“主公何以自诿!这样没始终的人,说他做甚么!难道没有他我们就不能成事么?”气愤愤地出来,点齐人马,也不带副将,只自己出城迎敌。官兵见有兵马出来,少退两箭之地。只见跛李头陀匹马当先,手持禅杖,高叫道:“你那不怕死的,速来纳命!”这边王参将接住,大战数十合。空空儿取出杏黄旗来,望着跛李一展,那手中禅杖早已坠落。跛李没了兵器,只得掣出戒刀拦住。萧游击又挺枪夹攻。他如何抵挡得住?欲待要走,无奈二人逼住,难得脱身!于是口中念念有词,弃了马,架起一朵席云,腾空而上。空空儿将手中棕扇向上一拂,只见他从空中滴溜溜的倒坠下来。傅应星放马上前,手起一戟,刺中咽喉而死。可怜定霸图王客,化作沙场浪荡魂。贼兵无主,官军乘势掩杀,直抵城下。城中见杀了头陀,不可出战。官兵围住,四面攻打。

空空儿回到寨中,对萧游击道:“如今妖人已灭,贼众气数将尽,不过旬日间可破。我在此无事,要告辞回山。”萧、王众人道:“感承仙师,成此大功,方欲申奏朝廷,题请封号,何以便行?”空空儿笑道:“山野之人,素不以功名为念,何须爵禄荣身。傅兄可略送我几步。”拱手别了众人,同应星上马,他骑了青牛。走到二三里,到一林子内,空空儿道:“承兄相招,幸不辱命。兄此去,拖金衣紫,且有权贵引援,富贵自不必说。据我看来,兄命中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