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各责手心二百,命家长领回严加管束。一重疑案,就此大白。
  林公在任,对于类似此等案件,大小平反数十起,政声卓著,旋即升任江宁布政司。林公接奉上谕,赴办移交,一面先派红娥护送郑氏夫人及子女,回转侯官故里读书。林公等了新任臬司到省,移交印信,然后带了张幼德、杨彪等取道向江宁而来。此时赖恩爵、周培二人已由林公保举实缺都司,裴雄患病身亡,赵猛因家事先行南归,只有张、杨二人不愿为官,始终跟随林公办事。行李物件,林公派常福押着,先行动身;张幼德、杨彪保着林公,扮作商人模样,由陕入鄂。时值暮春三月,一路观看沿途风景,颇不寂寞。
  一日行抵湖北宜城地界,忽然阴云四合,阳光匿迹。林公向幼德说道:“今日天气闷热,恐即时下雨,哪里有客店可以休息?”幼德抬头四望,见前面树木森森,好似一座市镇,便向杨彪问道:“前面是何市集?你可认得?”杨彪望了一眼,答道:“记得前面是周家阪小村落,不知有无客店。”说罢三人催马前行,进了村口,瞧去有四五十家住户,却并无客店,并且连庙宇都没有。天空的雨点,已丝丝而下,幼德便请林公向人家门前暂避。正待向那村户要求借宿,忽见里面走出一个年约三旬的庄客来。幼德赶上一步,拱手施礼道:“庄家请了,我们赶路,不料下起雨来,阻了路程,行走不得,不敢动问贵庄主尊姓?”庄客答道:“我们庄主叫周春发。”杨彪听了,插言道:“有烦庄家入内,代禀一声,说有杨彪来拜谢庄主。”庄客听说,忙把杨彪上下打量了一眼,问道:“客官可是和我们庄主是旧识?”杨彪含糊答道:“正是。”庄客连忙转身进去。不多一会,同着一个五十光景的老者走出来。那老者生得五官端正,面貌慈善,一见三人就含笑问道:“哪位是杨彪?”杨彪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:“在下便是,向在陕西协顺镖局走镖,今随两位商客,要往安徽办货,道经贵处遇雨,不揣冒昧,登门拜访,乞赐一席之地避雨,容后酬谢!”春发一边答道:“请三位里边宽坐。”一边吩咐庄客将牲口带入后边喂料,自引三人走到客堂中,分宾主坐下。
  林公见是三开间敞厅,装潢虽不华丽,却收拾得纤尘不染。
  小厮送过茶,春发就向林公问道:“足下贵姓?这次到安徽办什么货物?”林公答道:“在下姓林,向来贩买丝绸。庄主在府上纳福,栽种多少田地?”春发微叹道:“祖遗七百多亩粮田,把俺身体缠住了,住在这种村野地方,好似没王法的一般,常受强人欺侮,说来真是可恼!”林公问道:“太平世界,何来大胆强人,敢欺侮庄主?”春发答道:“说来话长,三位不嫌碎烦,待在下细细说来:离此约摸二十多里,有座八叠山,素来是很太平的。不料数年之前,来了一个散匪秦昌,诨号人称铁头太岁,力大无穷,占据八叠山,手下招了一百多名喽罗,居然横行无忌,每年到收成时候,硬来借粮米一百石,不能短少一升半合。”林公插言道:“既如此,你为什么不去报官呢?”
  春发答道:“客官哪里知道此间之事!报官请兵,犹如飞蛾扑火,自速其祸!前面许家阪的许大郎,也因秦昌屡次借粮,悄悄地赶到府里报案,派来百来个官兵,到来便需索百端,一切供应,所费极大,临了儿被强盗杀得大败而逃。秦昌因是衔恨许大郎,派喽罗放火烧了他的庄院,弄得他存身不得,只好抛弃田地,逃往他方。自此以后,谁还敢去惹祸招非,请兵捕剿呢?若说借粮呢,倒也罢了!现在秦昌的老婆死了,不料他竟看中了小女仙珠,派一个叫轰天雷裘狮的,硬来做媒。我回答他小女自幼许字万家堰苏姓,裘狮只做不曾听得,抛下聘礼,竟自去了,直到今天,送吉期帖子到来,说明即日黄昏,就来迎娶。老汉膝下无儿,只生一女,哪里舍得她嫁给强盗呢?我正在焦急,毫无意绪。三位大驾光顾,招待不周,望勿见罪!”
  林公问道:“庄主打算怎样对付秦昌呢?”春发答道:“我只将女儿藏到别处亲戚家寄顿,强盗来时,只拚了这条老命,与他相搏罢了。”林公道:“如此却不妥当。在下倒有一计在此,只不知庄主胆量如何?”春发道:“若是客官端的有妙计时,老汉水里火里多去得,还望客官直说。”林公道:“这位张幼德和他的高足杨彪,都是武艺超群的好汉,你只须传齐合庄庄丁,叫他们鸣锣呼噪,助助威势,那两个盗魁,自有张、杨二位对付他,包管一鼓歼灭,永无后患。”周春发听了大喜过望,便一面传令庄丁,预备一切,一面摆酒款待三人。正在饮酒,忽外面一棒锣声,强盗已到庄门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
第16回宿山村侠士锄强 奉上谕贤臣升任
  且说周春发听了林公一番言语,心中大喜!便一面吩咐庄丁,齐集一处,预备迎敌时呐喊助威,一面摆上丰盛酒菜,款待三个客人。正在吃喝,忽远远听得村外一棒锣声,接着人喊马嘶,越来越近。早有一个庄客,报进来说是强盗已来迎娶了!
  周春发一听,吓得发抖。张幼德和杨彪二人马上站起身来,卸去长衣,各自抽出家伙,说道:“我们去杀了强盗再来饮酒。”
  说着,径带了一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