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,莫怪本府的刑法利害。”小白菜已受了林氏所托,咬定乃武,依旧把乃武交付毒药,如何下在桂圆汤同药内,说了一遍。陈鲁即命小白菜再画了供状,方把杨乃武带上大堂,跪在当堂。乃武心中当以为知府生了疑心,因此要重审,却听得陈鲁喝道:“杨乃武,你是个科举文人,怎地干出这般没天理的事来,快把毒死葛小大因奸谋命的实事,一一招来。”乃武正认作知府生疑,所以再问,忙叫了声:“青天大人,冤枉,小人是屈打成招的呀!"陈鲁听得,忙惊堂木连拍几拍道:“好一个刁赖利口,竟又翻供。来呀,给我重重的打四十大板。
  "把朱签掷下地来,两旁差人,一声呛喝,走过三人,把乃武倒翻,一个揿住双足,一个捺住了头,一个举起大板,将乃武打了四十。打得乃武股上鲜血乱喷,痛得不住呻吟。这一来,把乃武坠入五里雾里,暗暗奇怪。知府这一回的重审,自然因了口供中了疑点,便该细问究竟,如何上得堂来,只叫了声冤枉,不问情由,打了四十大板,这是什么缘由?只听得知府又喝问道:“杨乃武,快些把因奸谋命的详情从实招来,免得皮肉受苦。”乃武知道倘是在知府堂上,依旧认在身上,那时死罪便得十定七八,若能翻过供来,方有希望活命,即咬定牙关,呻吟道:“青天大人,实是冤枉。小人在去年九月中,正在省内,赴试之后等着放榜,如何能得付给葛毕氏毒药呢?”陈鲁听了,觉得这话却是实情,只是自己已受了刘锡彤二万贿赂,乃武就是冤枉,也得不冤枉的了。即冷笑道:“那一个犯人到了堂上不叫冤枉的呢?怎地葛毕氏不供别人,定得供出是你呢?
  钱宝生也供出你向他购的砒药呢?”便向钱宝生道:“钱宝生,你那砒末那一天卖给杨乃武的?”宝生早已得了子和通知,说是知府已经运动妥贴,今天又见到了堂上,不问情由把乃武打了四十,知是子和的话一些不差,便叩头道:“老爷是青天,小的不知道杨乃武购药去毒死人命,只信他的话是真,是毒死老鼠的,因此卖给他的,是在九月中旬,请青天大人笔下超生,"陈鲁喝道:“杨乃武,你可听得,还刁赖到那里?再不招认,本府要动大刑哩。”说着,吩咐差人将夹棍掷在堂下。乃武却仍只叫冤枉,陈鲁早喝一声、将乃武上了夹棍,只一夹,乃武又昏了过去。知府见了,命人松了夹棍,用水喷醒。陈鲁知道不能再审,忙命人把一众人犯收监,自己退堂。回到里面,暗暗思量,怎地能迫出乃武同馀杭县一般的口供。
  乃武回在监内,心中想到堂上的时候,知府也认定是自己毒死小大,瞧起来自己万一的希望,又归泡影,心中十分烦闷。
  恰巧王廷南前来探望,即悄悄吩咐,倘是知府衙中,仍如馀杭县一般,快速回去命詹氏准备伸冤,廷南领命,自出监去,每天打探消息,准备去报知詹氏、叶氏。这时刘锡彤同了林氏、子和,因放心不下,也到省内,听得一堂没有终结,怕小白菜变了心思,忙使林氏再到监内哄骗小白菜,小白菜究属是个乡镇女子,那里知道什么厉害,到了这时,只要活命,听得林氏说是只须攀供乃武,非惟可以活命,而且能得做知县媳妇,如何不愿,早把良心二字,付之度外,只依着林氏的言语。刘锡彤心中知道陈鲁受了自己二万两银子,决不会昭雪乃武的了,不放心只有小白菜,怕她翻供,听得林氏已同小白菜说妥,便先回馀杭,命林氏、子和在省内听信。过了两天,陈鲁又坐堂审理,一众人犯,都已提到,仍先把小白菜问了一问,小白菜却一口咬定乃武。陈鲁把小白菜带下了大堂,方将乃武提到堂上,喝着命乃武行供。乃武心中当存着一线希望,或者知府前一堂见自己叫着冤枉,这一堂便细细审问,便仍叫着冤枉道:"大人,叫小人招出些什么来呢?九月中,小人在杭州,可以问小人的几个朋友,是否说慌?”陈鲁陡的面色一沉道:“好一个刁赖奸人,你打算通同了别人,便能卸掉你的大罪不成?
  "说着,大喝一声:“来呐,把这刁滑小人上了脑箍。”即有两个差人,上来把乃武上了脑箍。陈鲁喝一声收,顿时两边收紧起来,乃武觉得头脑之上,浑如要爆烈一般,眼中金星乱迸,咽喉中隐隐有些血腥气起来,好似要喷血一般,暗想不好,瞧这式样,知府定同刘锡彤一般糊涂,或竟是得到了刘锡彤好处,自己不招不成,如这般下去,竟得在送了性命,岂不是冤沉海底,不如招认之后,还可以到别处伸冤,当有一线希望昭雪,忙口称愿招。陈鲁大喜,即命松了刑具,喝道:“快些从实招来。”乃武知道不招不能,便仍依着在馀杭县堂上所招的说了一遍,自有人录下口供,命乃武划供。乃武仍划了屈打成招的四个蝌蚪文字。陈鲁虽是认得,可不能说破,只因不能说定乃武是写着这四字,当下仍命禁卒把乃武钉镣收监,小白菜仍收了女监,葛文卿、喻氏、三姑等人,命他们各自回去。一切安排就绪,方才退堂。回到签押房中,同另一个刑名幕府师爷,拟定了详文,又把小白菜定了凌迟大罪,乃武却是斩立决的死罪,宝生杖八十,一切都是依着馀杭县所拟的原定罪名。这般一来,乃武同小白菜已定下了两个死罪,只待臬台详到刑部,批复下来,即行施刑。林氏、子和听得之后,都放下了心。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