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菜正言历色,循规尊矩,一些没有机会可乘,不得不也装作正经,怕第一次即露出破绽,以后被小白菜拒绝见面,那就越发的难了,忙瞧着宝生道:“钱兄,你瞧做些什么好呢?”宝生也知道子和心不在焉,恐被小白菜看出破绽,即想了一想道:“这样吧,先做些绣花的东西,如床花合欢被等,再做别的如何?”子和原是无可无不可的,只要宝生说什么好,便是什么,即点头道好。小白菜道:"刘少爷,床花做多少呢?”宝生忙接着道:“做十对吧。”
  小白菜:“什么花色呢?”宝生道:“你瞧什么好看,就做什么,而且一切料子,都请费心代办,我们男人家办出来的,总没有你们女子细心。”小白菜听得点头道好。宝生便回头向子和道:“大少爷,你付些料子的钱吧。”子和会意,忙把藏的五绽金子,取将出来,把两绽交给宝生道:“这一些些好吗?
  不够再找吧。”小白菜瞧见刘子和取出了两锭黄澄澄的金锭,作为卖料子的钱,吓得一跳,暗想这人怎地如此豪阔,卖些料子,用不了五两银子,如何取出了这些金子,究竟这人是什么人物,便向宝生道:“钱宝生,卖些料子,那里用得了这些金子,只有几两银子,即便够了,"子和一听,早接口道:“这一些金子,算些什么,我向来不带银子,用的都是金子,如今既用不了,留在这里,作为工料酬劳就是。”宝生接了两锭金子,听得子和的言语,忙接着道:“正是,嫂嫂先留着就是。
  "说着,放在桌上,小白菜见这般式样,觉得有些奇怪,接又不好,不接又不对,很是为难,呆呆地怔祝宝生见这般神气,以为小白菜已猜着了自己心意,暗想不好,不要反起面来,当时拒绝以后倒不好再来,不如趁此走了,使他受了下去,过一天推托再要做东西前来,另想诱引好的妙法。想定主义,即向小白菜笑道:“嫂嫂先收下定钱,以后再算吧。我们还有别事,过一天再会吧。”说着立起身来,向子和道:“我们走吧,东西已定下了。”子和心中,最好多坐一刻,可以饱餐秀色,无奈方才宝生说过,要依他眼色行事,方有希望。宝生说走,只得懒洋洋地立起身来,应道:“好,我们去吧。”二人便向小白菜告辞。
  小白菜见宝生子和要去,以为二人倒是真的来定做活计,并没歹意,自己猜疑了他们。不过这位刘少爷是个富家子弟阔绰罢咧,忙起身相送,三姑这时早把大门开了,小白菜直送到大门之后,见宝生子和出门,方把门关好,回进里面。正见桌上两锭黄澄澄的真金,一股黄光,直耀进眼帘,不由得又呆将起来。暗想今天真是财神进门,平空接得这般一注活计生意。
  这位刘少爷,如何这般的豪华?平时不用银子,常带着金条,阔绰便可想而知了、做些床花等物,化不了十几两银子,几拾块钱,怎地付了二两金锭,一两金子听说是可以换三十两银子,二两岂不是六十两了,是有八十多块钱,如何化得了呢?将来床花做好之后,还是要照价计算,还是两锭金子即作为货价呢?
  倘说是作为货价,这一注生意,倒实是不差。只是这位刘少爷或是出手阔绰,不知道床花等东西的价目,难道钱宝生也不知道吗?怎样不告知了这个刘少爷,内中不要另有别的作用?不过瞧他们方才的情形,却很正气,毫无有什么邪心的表示,这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?小白菜独自一个思前想后,只思索不出宝生同了子和,究属是否真的来定活计,还是另有心计?不觉向着两锭金子呆看。三姑在一旁,瞧见小白菜发呆,早忍不住笑道:“小白菜,钱宝生同了那个漂亮少爷来定床花,那一天做起呀?”小白菜听得,方如梦初醒,暗暗啐道:“自己真成了个傻子了,且莫忧他是什么意思,我只算他们定下了活计,去购办了料子动工,做好之后,瞧他们如何。倘说是照价计算,就照价收钱,不然,也不必提起如何算法。便是他们有什么歹念,我只不理会就是。”这般一想,倒不再把这事挂在心怀,便向三姑笑道:“明天去卖了料子,后天动工。”三姑也很欢喜,小白菜把两锭金子收了,只准备明天去购办应用物件可以动工。却说刘子和随了钱宝生牵出了葛家,走了几步,见小白菜同葛三姑都已关门进去,即向宝生道:“老钱,因何你走得这般匆忙呢?”宝生笑道:“街上说话不便,被人家听去了不好。
  我们且回到家中,细细的商仪吧。”子和听了,即不再相问,直到爱仁堂药店门口。宝生在前,子和在后,走进了店。宝生回头向子和道:“大少爷,楼上去说吧。”子和点头说好,二人即上了楼梯,进了卧房坐下,子和早又忍不住问宝生道:“你怎地走得如此的要紧呀?丢出两锭金子,以后怎么样呢?”
  宝生笑道:“大少爷,且别心急。我老钱自有妙法,可以使这雌儿到手。方才的匆匆忙忙走出葛家,自然也有缘故。且饮了一杯茶,再细细的告知大少爷吧。”子和听说宝生一肩承当小白菜可以到手,心中大喜,忙笑着道,"老钱,这事若是成功,定得重重谢你。”宝生笑道:“我老钱一向叨了大少爷的光,没有报答,这一回玉成了这件美事,也算报答了大少爷的恩典,说什么谢与不谢呢。大少爷若是真的照应我老钱,别的也不必,只是我这家爱仁堂药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