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  你若果然肯与我白头相守,须要发个誓,我才对你讲。”
  贼头听见,一个筋斗就翻下床来,对天跪下道:“我后来若有变更,死于万刃之下。”二娘搀起道:“我实对你说,我家公公是个有名财主,死不多年,我丈夫见东反西乱,世事不好,把本钱收起,连首饰酒器共有万金,掘一个地窖埋在土中。你去起来,我和你一世哪里受用得尽?”贼头道:“恐怕被人起去了。”二娘道:“只我夫妻二人知道,我的丈夫昨日又被你们杀了,是我亲眼见的。如今除了我,还有哪个晓得?况又在空野之中,就是神仙也想不到。只是我自己不好去,怕人认得。
  你把我寄在什么亲眷人家,我对你说了那个所在,你自去起。”
  贼头道:“我们做流贼的人,有什么亲眷可以托妻寄子?况且那个所在,生生疏疏,教我从哪里掘起?毕竟与你同去才好。”
  二娘道:“若要同行,除非装做叫化夫妻,一路乞丐而去,人才认不出。”贼头道:“如此甚好。既要扮做叫化,这辎重都带不得了,将来寄放何处?”二娘道:“我有个道理,将来捆做一包,到夜间等众人睡静,我和你抬去丢在深水之中,只要记着地方,待起了大窖转来,从此经过,捞了带去就是。”
  贼头把她搂住,“心肝乖肉”叫个不了,道她又标致,又聪明,又有情意:“我前世不知做了多少好事,修得这样一个好内助也够得紧了,又得那一主大妻财。”当晚与二娘交颈而睡。料想明日经水自然干净,预先养精蓄锐,好奉承财主婆,这一晚竟不到众妇身边去睡。
  到第三日,又随总头流到一处。路上恰好遇着一对叫化夫妻,贼头把他衣服剥下,交与二娘道:“这是天赐我们的行头了。”又问二娘道:“经水住了不曾?”二娘道:“住了。”
  贼头听见,眉欢眼笑,摩拳擦掌,巴不得到晚,好追欢取乐。
  只见二娘到午后,忽然睡倒在床,娇啼婉转,口里不住叫痛。
  贼头问她哪里不自在,二娘道:“不知什么缘故,下身生起一个毒来,肿得碗一般大,浑身发寒发热,好不耐烦。”贼头道:“生在那里?”二娘举起纤纤玉指,指着裙带之下。贼头大惊道:“这是我的命门,怎么生得毒起?”就将她罗裙揭起,绣裤扯开,把命门一看,只见:玉肤高耸,紫晕微含。深痕涨作浅痕,无门可入;两片合成一片,有缝难开。好像蒸过三宿的馒头,又似浸过十朝的淡菜。
  贼头见了,好不心疼。替她揉了一会,连忙去捉医生,讨药来敷,谁想越敷越肿。哪里晓得这又是二娘的一计?她晓得今夜断饶不过,预先从衣带中取出一粒巴豆,拈出油来,向牝户周围一擦。原来这件东西极是利害的,好好皮肤一经了它,即时臃肿,她在家中曾见人验过,故此买来带在身边。这一晚,贼头搂住二娘同睡,对二娘道:“我狠命熬了两宵,指望今夜和你肆意取乐,谁知又生出意外的事来,叫我怎么熬得过?如今没奈何,只得做个太监行房,摩靠一摩靠罢了。”说完,果然竟去摩靠起来。二娘大叫道:“疼死人,挨不得!”将汗巾隔着手,把他此物一捏。原来二娘防他此着,先把巴豆油染在汗巾上,此时一捏,已捏上此物,不上一刻,烘然发作起来。
  贼头道:“好古怪,连我下身也有些发寒发热,难道靠得一靠就过了毒气来不成?”起来点灯,把此物一照,只见肿做个水晶棒槌。从此不消二娘拒他,他自然不敢相近。二娘千方百计,只保全这件名器,不肯假人,其余的朱唇绦舌,嫩乳酥胸,金莲玉指,都视为土木形骸,任他含咂摩捏,只当不知,这是救根本、不救枝叶的权宜之术。
  睡到半夜,贼头道:“此时人已睡静,好做事了。”同二娘起来,把日间捆的包裹抬去丢在一条长桥之下。记了桥边的地方,认了岸上的树木,回来把叫化衣服换了,只带几两散碎银子随身,其余的衣服行李尽皆丢下,瞒了众妇,连夜如飞地走。
  走到天明,将去贼营三十里,到店中买饭吃。二娘张得贼眼不见,取一粒巴豆拈碎,搅在饭中。贼头吃下去,不上一个时辰,腹中大泻起来。行不上二三里路,到登了十数次东。到夜间爬起爬倒,泻个不祝第二日吃饭,又加上半粒,好笑一个如狼似虎的贼头,只消粒半巴豆,两日工夫,弄得焦黄精瘦,路也走不动,话也说不出,晚间的余事,一发不消说了。贼头心上思量道:“妇人家跟着男子,不过图些枕边的快乐。她前两夜被经水所阻,后两夜被肿毒所误,如今经水住了,肿毒消了,正该把些甜头到她,谁想我又屙起痢来。要勉强奋发,怎奈这件不争气的东西,再也扶它不起。”心上好生过意不去,谁知二娘正为禁止此事。自他得病之后,愈加殷勤,日间扶他走路,夜间搀他上炕,有时爬不及,泻在席上,二娘将手替他揩抹,不露一毫厌恶的光景。贼头流泪道:“我和你虽有夫妻之名,并无夫妻之实。我害了这等龌龊的病,你不但不憎嫌,反愈加疼热,我死也报不得你的大恩。”二娘把好话安慰了一番。
  第三日行到本家相近地方,隔二三里寻一所古庙住下。吃饭时,又加一粒巴豆。贼头泻倒不能起身,对二娘道:“我如今元气泻尽,死多生少,